然而,这次好似比哪次发作得都快,刺痛从眼后蔓延开来,如同藤蔓,迅速爬满了整个右侧头部。

每走一步,都似有人拿着小锤子对着脑袋在敲击,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疼。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头顶的灯光,变得格外刺眼,每一道光束都似一把利刃,刺进眼里,搅动着脑子。

双手紧紧按压着脑袋,试图让那钻心的疼痛减轻些,不等走到卧室门口,袁爷爷便跌坐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脑袋里如同钻进了千万只蚂蚁,啃噬着每一条神经。

袁爷爷低吼一声,头“砰砰”撞向地面,想将里面的蚂蚁撞飞出来。

袁帅、袁军听到动静,惊呼一声,跑向爷爷。

邱秋忙将航航往青丫怀里一塞,拔腿冲回袁家。

袁爷爷紧闭双目,咬紧牙关,汗湿鬓发,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痛苦地抽搐着,双手胡乱地挥开孙子,头一下又一下地撞向地面。

“让开!”揪着袁帅、袁军的后衣领子,将人丢到一旁,邱秋飞速解开腰间的针带,扬手一抖,铺展在一旁的餐桌上,右手拂过,取过数枚金针,掏出随身装在口袋里的小瓶酒精,捏出棉球,擦过针尖。

两针,将人放倒。

随之扎向太阳穴、率谷穴、风池穴、外关穴……

邱秋迅速捻动一枚枚金针,阴阳十三针,以诸多古法针经为理论指导,“以通为要,以平为本,以和为宗。”并根据古代灵枢九针的治疗特点,视患者的情况,“一针多穴,一针多经。”加强穴与穴之间的经气传导、扩散,亦加强针刺效果,促进气血运行,刺激神经末梢量是传统针灸的20倍以上。

很快,袁爷爷便觉得那疼都转移到了针扎的穴位上,不但疼,它还酸、还胀,疼着疼着,又热了起来。

接着所有的针刺点仿佛依着某种规律连成了线,如一条条汩汩流动的溪流,流到哪里痛到哪里,慢慢又变得鼓胀胀、热乎乎的。

疼痛什么时候消失的都不知道,清醒过来时,就觉得头好轻啊,是一种只,有年轻那会儿才有的舒坦和清明。

袁爷爷睁开了眼,额头肿胀,汗湿衣衫,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脸上却绽开了笑,声音也是中气十足,不似以前,每次发作后都虚弱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邱秋,早知道你有这一手,我该亲自上门求医才是。啧,瞧瞧我老头子错过了什么,多受了多少罪。”

邱秋笑笑,将拔下来的金针交给昭昭,消毒、装袋,伸手给他号了号脉,架起一条胳膊,将人扶起来道:“我扶您进屋,您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别冻感冒了。”

“谢谢邱阿姨。”袁军说着,忙上前扶住爷爷另一条胳膊,带他往卧室走去。

袁爷爷笑呵道:“是得换,感冒有时也会犯病。我可不想受那罪。”

袁帅小跑着,先一步推开爷爷卧室的门,打开衣柜,找出衣服。

将袁爷爷扶在床上,邱秋便退了出来。

袁帅、袁军帮爷爷换衣服。

惊吓过后的任成益、孙梁、元今瑶,看着昭昭将刚刚用过的一枚枚金针消毒、按着型号插进相应的袋封里,纷纷好奇道:“昭昭,刚才你都不害怕啊?”

“对哦,昭昭你好勇敢!”元今瑶拍拍胸口,“方才袁爷爷撞头的模样,跟、跟……哎呀,反正,我都要吓死了。”

“袁爷爷头疼,才撞地呀。”昭昭将最后一枚金针插进袋封里,丢开棉球,拎起针带两头,往自己腰上一围,笨拙地捏着两条布条子,往一起系着:“我和妈妈在寨子里时,来诊所看病的人什么样的都有,有的割稻、割伤了腿,有的去山里弄野蜜,被蜇得满头包,还有被牛踢的,被蛇咬,被野猪撞,一个个的,可比袁爷爷严重多了。”

元今瑶:“都找你妈妈看吗?”

昭昭好不容易,将两条布条系成一团,打成死结,扯了扯,嗯,掉不了:“我妈妈忙不过来,他们也会找韩鸿文叔叔看。”

任成益:“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