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羞的脸都红了,可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急什么,吃春药了你!妾身一身皮肉倒是不值钱,就怕污了三殿下的眼睛。”

“三殿下不是外人,没什么好害臊的。”傅春聆正欲调侃几句,却又看到她锁骨处的一道暧昧红痕,心中着恼,眼中便划过一丝阴狠,“你这身贱骨头,见了男人就发软,本王肯抬举你做妾夫人,是你的造化,你却不识抬举,不肯安分守己,情愿跑出去跟男人厮混,跟个没脸没皮的畜生似的,若肚子里的孩子有半分闪失,本王不仅要你的命,还要你那奸夫一家不得安生!”

“妾身一个出身妓户的小奴,原就是没有资格怀上王爷的子嗣,王爷现在后悔也还来得及,赐妾身一碗落胎药,妾身喝了自行离去便是。”

孔妙甩了甩被他抓疼的手腕,嘴里低声咕哝了一句,“分明是你们男人起了坏心,却把罪责怪到我一个女人身上,若非你们精虫上闹,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能对你们用强吗?”

傅春聆不语,然而琥珀色眼眸杀意弥漫,不知道是针对谁的,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向了自己,用审问的口气问她:“阮夜真碰了你几次?”

孔妙垂下眼帘,装模作样的掰着手指头计算了一番,末了她抬头看向傅春聆,又抬手张开五指,神情是笑中带恶:“不多,一夜五次。”

这个女人,死到临头竟然还挑衅他。

“下贱坯子,还有脸和本王笑?!”傅春聆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面孔几乎有些扭曲。

孔妙见他显是气极了,心里也是害怕,却又一副强撑着的模样说:“王爷拿妾身撒气做什么,这事能全怪我?都是你好兄弟干的好事,我原是不依的,可他许出夫人之位……”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傅春聆的下颚猛地收紧,仿佛在强忍着掐死她的冲动。

“阮夜真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岂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三殿下实在听不下去了,摇着折扇,口气尽是讥峭冷峻,“你这女人也是个没长骨头的!男人冷血,走了狗屎运还能当个枭雄,你一个娘们儿这么没心没肺的,简直愚蠢透顶!叫人诓了还不知,那阮夜真不过哄你几句,就急吼吼的去给他献媚?”

傅春聆冷冷看着她,眸中染上一丝薄怒,倏而看到她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环,一瞬间让他觉得极其耻辱,劈手就将耳环从她耳上扯了下来,愤懑的掷向车外,口中训斥道:“淫妇,你不配戴这个耳环!”

三殿下想阻拦已是来不及,欲言又止,摇了摇折扇,又摇了摇头:唉,何必赌气把东西扔了,那可是老王妃的遗物啊。

孔妙面色难堪,眸子里浮起层酸楚的薄薄水光,捂着脸颊失魂落魄。

傅春聆真是又气又怒,恨不能上去一把掐死她了事,可瞧她那摇摇欲坠的模样,一个恍神,又生出了些许不舍。他忍着气,忍着痛,忍着不舍,哑声质问道:“你们二人是何时勾搭到一处的?他……也是你在花楼时的恩客?”

孔妙轻抿了一下嘴唇,心中忽然生出了委屈:“王爷不是都要迎娶楼小姐了吗,您只管和她恩恩爱爱去吧,还管我做什么?我死了也不与您相干。”

傅春聆当下不悦的皱眉,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你死了,腹中的孩儿怎么办?”

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只不过这份关心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孔妙方要笑,那笑意却凝成了三分酸楚,她低下头,没吭声,也不再求饶。

“做本王的妾室,是委屈你了吗?”傅春聆的语气迟迟,像潮湿寒露里的薄霜,“可依你的妓户身份,原给本王做妾的资格都没有,可本王还是这么做了,给你名分,给你尊荣,就为了让你安心,夜里睡着也安稳些。可本王的一片情意,在你心里,却抵不过阮夜真空口白牙许的夫人之位?”

孔妙咬住了唇,睫羽轻颤:“即使不是自甘风尘,妾身也已在风尘中,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真正的自在身。虽跟着王爷有了些体面,可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宠过了,玩腻了,也就抛诸脑后了,最后在您面前晃悠都会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