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打算强迫他们来?”
时岁干巴巴问。
被晏听礼强迫的感觉她可太懂了。
他掌握足够筹码,并且一定要达成某种目的的时候,没人能反抗得了。
晏听礼不赞成地看她:“不许用这么难听的词。”
“......”
他笑了笑:“明明叫利益交换。”
时岁实在想象不出,再和晏则呈和宋婕坐在桌上虚与委蛇是什么样。
只能烦闷地坐回去。
“那还有去你家见什么长辈,也是真的?”
晏听礼:“当然。”
想到他家族那么多可怕的兄弟姐妹,时岁简直恐人:“你家是有什么必须见面的规矩吗?”
晏听礼理所当然看她:“婚前见各家长辈,不是必要的流程吗?”
这还是他在这次婚礼学来的知识。
时岁还在犹豫。
“你说过,不想私奔。”晏听礼说,“那就按明媒正娶的流程。”
他观察她微表情,直接挑破:“你不敢去?”
时岁承认自己怂,诚实点头。
“你怕谁。”晏听礼突然脸色阴阴地问。
似乎她真说了哪个人的名字,那个人立刻就会倒霉。
时岁不知该怎么说。
好半天,才徐徐开口:“你知道我第一次在晏家看到你,是什么感觉吗?”
“知道啊。”晏听礼了然说,“你仰慕我。”
“?”时岁炸了炸毛,“胡说!”
“很明显。”晏听礼垂眼睑看她。
神态中是笃定的傲慢,“我收到过很多类似的眼神。”
时岁噎住:“那也是喜欢你的外表。”
“我知道,”晏听礼说,“大部分人也这样。”
熟悉他的人只会避之不及。
感觉到从他身上溢出的淡漠和厌倦,时岁双手握住他,解释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让人不敢靠近,就像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也是去你家,才知道原来有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弹这么贵的钢琴。”
如果不是什么巧合的八字命盘,让宋婕点头同意,让她误入那个迷宫样大的别墅。
恐怕这辈子,时岁都不会认识晏听礼,并和他说上一句话。
从前时岁出于少女时期的自尊心,很难和他推心置腹地剖析这些。
“所以突然要去见你家族的人,对我来说还是挺有挑战的。”时岁轻声说,“要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
晏听礼手指被她握着,像是贴着一块温热的暖玉。
突然,他将她手抬起,放在脸颊贴住,蹭了蹭。
时岁被他突然的类似于撒娇的举动弄得有些懵,放轻声音:“怎么啦?”
“不知道。”他停顿了几秒才说,“我喜欢这种感觉。”
晏听礼对于情绪的描述词,比她还匮乏,但情绪的变化,却比谁都敏感。
时岁只能自己引导问:“是因为,我在和你心平气和的沟通吗?”
甚至还说了以往碍于自尊,根本不会说出口的话。
晏听礼没说话,只是吻了吻她手腕。
他们之间难得有些正常有效的沟通。
不是拌嘴斗气,不是对牛弹琴。
而像是任何普通情侣,袒露心声,询问对方的意见。
“是我给你的底气太少了吗。”晏听礼垂着眼睫,突然问。
“…呃?”
“你担心那群废物看不起你?”
时岁表情微恼,轻轻掐他一下:“…你倒也不用这么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