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裙只两层绡纱,薄如蝉翼,近乎透明,若非上面用银线织了朵朵玉兰,便真是什么都遮不住了。

林听俏脸通红,移开目光不敢再看,却仍是有些不死心地问了句:“非要穿这身衣裳出去吗?”

宫婢深深垂首:“陛下口谕,命姑娘着此衣侍寝。”

林听闻言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得一干二净,当即沉默了下来,看向不远处的雕龙金柱。

宫婢们在这期间个个都战战兢兢跪了下来,紧张地看着眼前这个冰玉般的美人,怕她抗旨不尊,更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撞柱以保清白的傻事来。

良久,林听将视线从金柱上收回,淡笑着开口:“那便劳烦了。”

领头的宫婢被她这一笑晃得呆了呆,过了几瞬才醒过神来,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句,带着手底下的小姑娘们服侍林听穿衣。

秋夜微凉,宫婢们为林听在薄裙之外披了件外衫,簇拥着她走出浴房步入内殿,随后放下层层珠帘纱幔,告退离开。

林听垂眸静立,纵是微微低着头,也能感觉到龙榻前站着的帝王投来的灼灼视线。

若换作谢骥,谢骥对她的情与欲都炽热如火,且从不压抑克制,像这般直勾勾盯着她的身子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她也早已习惯。可偏偏这道视线是来自段翎,过往那些美好记忆历历在目,现实却这般不堪,令她这已成过婚的妇人无措得仿若第一回与男人圆房。

段翎直直瞧着面前的窈窕女子,缓缓道:“将外衫褪了。”

林听浑身一僵,默了默,终是依言照做。

绯色外衫坠地。烛光轻松透过两层绡纱,婀娜曼妙的雪躯若隐若现,宛若盛放在云渺之境的圣洁花朵,层层叠叠的花瓣中沾着颗颗晶莹剔透的仙露,既勾人采撷,又令人不敢亵渎。

段翎喉结上下一滚,耳尖微微泛红,嗓音喑哑:“过来。”

林听在原地站了两瞬,迈步走至他面前。

面前之人落在她的视线愈发炽灼滚烫,烫得林听终是承受不住,抬起眼眸。

帝王身着雪缎寝衣,闲时翩然,身姿如玉,此刻对上她的目光,眸光顿时一暗。

殿中只余他们二人。明明段翎还未对她做什么,林听却已慌到想要逃离。

段翎俯身将林听横抱了起来,走到龙榻前,为她褪去绣鞋,将她放入明黄的软帐中。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朝她覆来,铺天盖地的吻随之落下,林听浑身发抖,偏头躲开:“陛……陛下且慢!臣女还未学规矩,不懂如何侍奉君上,恐会惹得陛下不快,更无法令陛下尽兴,不若……不若陛下先容臣女同宫里的嬷嬷学两日规矩,过后再行侍寝,可……可好?”

段翎闻言在她颈侧停了下来,嗓音哑得厉害:“朕的明昭经验丰富,何需人教?”

一声“明昭”让林听心神恍惚,一瞬间好似回到年少时,恍惚过后又是一阵羞恼。她定了定神,哀求道:“陛下,求您放过我罢,就当是给过去的明昭留些颜面,莫要毁了你我从前那般好的情谊……”

“朕毁了从前?不是明昭自己毁的吗?”段翎紧扣住她的腰冷声开口,“这便叫不给你颜面?你怎不在谢骥碰你时对他说这句话?”

林听不禁哽咽,见他执意如此,索性直言反驳:“彼时谢骥与我是夫妻,碰我是因情之所至;今时陛下视我为仇人,碰我是为报复羞辱。两者如何能相提并论?”

段翎被这一番话刺得心脏揪痛,胸间顿时燃起滔天怒火:“他碰你就是情之所至,朕碰你就是羞辱?”

“难道不是?”林听杏目含泪,声音发颤,“若非羞辱,你明知我是大学士的曾孙女,为何让我穿上这身纱衣躺于你身下?”

“这便是羞辱你?”段翎嗤笑一声,寒声质问,“那三年前九月廿一夜里,江南船上,你在谢骥面前穿的是什么!”

林听闻言心神大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记起来了?”段翎连连冷笑,“那晚明昭穿的纱衣可不比此刻这身厚。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