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沈嘉和灵光一闪。一些先前被浓雾遮住的思想,犹如雨过天晴般,蓦然晴朗、清晰起来。
是啊,时代不同,他又为何用这个时代的思想去束缚、评价、审视夏槐呢?
他们,可是来自同一个家乡的人。
想通这点后,沈嘉和便想转身走,不料不残影狠狠抓住手臂:“沈嘉和!你别太过分!你何时变得如此?连自己答应的事都要反悔?!”
沈嘉和顿了顿:“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想我应该做的都做了,我答应的也不会反悔,只是我想再回去一趟。”
突然,遥远的天际炸开一道狼烟,残影脸色巨变:“遭了,将军有难!”
沈嘉和见此脸色也瞬息之间黑了几分,虽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可是依照他所信仰的道义以及所受到的教育告诉他,恩情大过天,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曾经朝‘他’伸出援手的人死于非命。
而‘他’若是在世,也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
“走!”
两人朝着狼烟消失的地方飞驰,这次沈嘉和并未转头留恋,他的双眼坚定看向前方,心里却有一道声音在说:“等我,夏槐。”
正与郑大桥商议事情的夏槐突然心脏猛地抽痛,她蹙紧眉头,手禁不住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地依偎在墙上。
郑大桥一顿:“夏姑娘?你怎么了?”
夏槐摇了摇头,心里却诧异不已。自打她修炼以来,又有空间灵泉、作物的加持,不说她可以做到铜墙铁壁,一般的伤痛却不会有的。
她这是,怎么了?
第236章 凭什么
远离华亭县的沈嘉和不知道,他的不告而别竟依旧让夏槐感受到了离别的伤痛。
三日后,一个普通的午后,夏记饭馆迎接来一批浩浩荡荡的客人。
夏桥麻利地将汗巾子甩到肩膀上,牙呲得让人不由莞尔:“哎哟,马老爷!您今日可真是精气神十足!映得我们夏记都蓬荜生辉了!”刚说完,便听‘噗呲’一声,马老爷随从的侍女笑了。
夏桥没在乎地挠挠头,甩着汗巾子为马老爷他们带路。
马老爷却没立刻走,反而折返回去,走到一台小轿旁,伸手撩动帘子。
须臾,一双莹白的手伸出,一张被脂粉厚涂的俏脸露出。
那女子长得倒是有几分明艳,身上也穿着绫罗绸缎,可不知为何,见到的人并没有很舒适。
若夏槐在场,一定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无他,主要是,这颜色的搭配属实有些不太入眼。
春兰虽说得了马老爷的青睐,可她先前拒了马老爷塞去的丫鬟随从,因而送去的衣裳首饰,虽然各个贵重华丽,可她审美俗不可耐,周边也是一群下里巴人,如何能帮她出谋划策?
她这样的装扮,在没甚见识与审美的乡下人眼里,那就是好看。
怎么说呢,只要是贵的,值钱的、没见过的,那就是好的!
所以,春兰此时此刻是骄傲的。
她的内心很矛盾,看向马老爷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与扭曲。有厌恶,有不解,有讨好,也有疏离。
明白人眼里,她就是享受着马老爷给予她无限财富的同时,又厌恶马老爷年纪大、丑。
“春兰?”
春兰回神,这才发现周围许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她脸色一红,尴尬地小声问:“怎么了?”
马老爷笑笑:“只是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先让他们上菜?”
春兰微微颔首:“还好。”
于是,她抬脚踏进夏记。
早就听说,长林村来了一群逃灾来的人,多半都是泥腿子。可唯独这老夏家,一来就是买良田买荒地,又是盖房又是摆摊,如今竟闷不吭声地在华亭县开起了饭馆!
别说是租的,如果是买下的,那才是真正骇人听闻呢!
可即便是租的,那也是华亭县,更何况那位置还相当不错!
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