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声在门前站了整整一夜,天光大亮时,他喃喃着“不能杀”,推开了金檀台的大门。
门未开,声已至,他看着自己面前的缓缓打开的门,近乎告别地低声说了句:“小师妹,我回来了。”
在自己棺材前悠悠闲闲地卷春饼吃的某“程雪意遗孀”:……!!淦!
不能怪林晚摸鱼,实在是她悄悄和位面意识打听过了,听说纪寒声认主神箭也需要七天,所以才在无聊下给自己放松放松。
谁知道纪寒声竟然提前出关!!
林晚顾不上找位面意识的麻烦,边在心里大骂垃圾不靠谱的位面意识万遍,边飞快抹嘴收东西酝酿感情。
再抬头,就又是一个凄凄惨惨楚楚可怜的痴情未亡人。
“师兄……师父她……”林晚脸悲切地起身,开口就泣不成声,伏在棺材上哭了起来,副恨不得也随着棺材里的人一起去了的样子。
“林晚……”纪寒声心口一痛,刚想上前步安慰她,就见林晚脸专注地看着棺材里的人,满眼都是凄婉的爱意。
她一脸悲情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垂泪:“她死了,我的心也死了。”
杀意让他的手不自觉抖了起来,他咬牙忍耐,然而下刻,心里却忽然再次涌起巨大的怒意和不甘。
他在这里为了她的死活拼尽切努力挣扎的时候,为什么她的眼睛仍然一刻也不肯为他停留。
为什么!为什么从来看不到他!
为什么定要是程雪意!程雪意到底哪里比他好!
嫉妒让他心底发狂,他终于忍不住抢上前步,将林晚压在棺材上,被嫉妒烧得通红的眼里闪烁着疯狂,声音嘶哑:“我不管你过去喜欢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我都不在乎,可是她都已经死了,她死了,我活着!你为什么不能看看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猛地将林晚拉近,想要诉说自己这颗煎熬已久的心。
然而林晚已经被纪寒声这通骤然黑化的骚操作惊呆了。
等反应过来纪寒声说的是什么话之后,林晚更是如遭雷劈,激动下,林晚还在程雪意身体里的半边魂个入戏太深就条件反射地坐了起来,发出一声巨大的“咚”响,然后悲愤地大喝声:“孽徒!你师父我还没死绝呢!”
下刻,林晚更加惊讶地捂住了自己个没注意和大号同步了的嘴,愣在那里。
而纪寒声,刚刚还被愤怒嫉妒冲昏了头脑,大逆不道地压着林晚准备灵堂告白师父的“遗孀”的纪寒声,看看
像僵尸样直挺挺地坐起来的程雪意,再看看飞快捂住了嘴一脸“天塌了要死了赶紧找个地缝藏起来”的林晚,忽然陷入了沉默。
最怕空气忽然安静。
在这种近乎死寂般的安静中,林晚满脑子只剩下“完了”二字。
她仿佛已经看到一把雪白的杀猪刀缓缓靠近了自己的脖子,而纪寒声笑容森冷地将自己这样这样,那样那样,先将脑袋拔掉倒插在地里,再大卸八块,剥皮抽筋,做成人肉包子每天一个……林晚毫不怀疑纪寒声会这样做的可能性,毕竟这是一位在感情上骄傲至极也敏感至极的龙傲天。
从小遭人欺凌,动不动就在死亡边缘蹦迪的纪寒声不肯相信任何人,为了自我保护,他的心防早就筑起了高高的围墙,不准任何人进入。
她靠大号的配合也是战战兢兢花了无数心血,才在他心口敲开个小小的门,让他肯把自己当成他的自己人。
骄傲如纪寒声,不肯轻信如纪寒声,让他敞开次心扉是多么难,要经过他的无数次考验,这切林晚都做到了,纪寒声也终于认可了她的“善良”和“真心”,把她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然而,此刻,那些在程雪意的对比下显得无比可贵的善良和真心,瞬间就成了虚无,甚至在以救灾者本身就是施暴者的事实基础上,显得格外恶毒起来。
林晚自己扪心自问,要是自己知道有人一边害自己去死边披马甲笑盈盈地接近自己装好人救自己,骗取自己的感激和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