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烛火,紧接着又黑一片,廊中的纱灯相继熄灭。然后是厅堂、卧房,整个无名居仿佛人去楼空,黑个透彻。
霍临风眨眨眼,睁了许久,这会儿才觉出眼眶酸涩。眨完望着无垠的漆黑,不凡宫内烛息竹动,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倚着树想,容落云休息了吗?
夜凉如水,被子是否盖得严实?
屋外的缸和鲤,屋内的提灯和风筝,他们之间相连的种种物件儿,这次也毁掉了吗?
霍临风纵身落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慢慢地下了山。
翌日清晨,卯时一到吹起号角,霍临风闻声醒来。他梦见唐祯夫妇被杀的情景,冷汗浸湿寝衣,半晌才缓缓回神。
正欲更衣,一人影蹿进来,竟然是刁玉良。
“四宫主?”霍临风惊喜道,“你怎的来了?”
刁玉良眼底泛青,显然是一夜未眠。果然,他浑不拿自己当外人,脱鞋便上榻,说:“我来借你的营帐补补觉。”
霍临风一堆问题等着:“先别睡,你二哥近来如何?”
刁玉良使劲拍榻,哭丧着脸:“别提啦!二哥定是被歹人害了!”他坐起来,有板有眼地讲述,“听朝暮楼的小厮说,二哥六日前喝醉,独自坐在楼梯拐角,把脸埋进酒坛想溺死自己呢!”
霍临风猛地一僵:“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