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上挑的眼睛中带着戏谑,只是她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溪亭笑眯眯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叫财迷呢。”

温绮罗轻笑一声,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轻声道:“好了,东西都卖得差不多了,我看咱们也该走了。”

马车再度顺着行商之人踩踏出来的路往回赶,大漠之中,圆日金红,落着他们的影子很长很长。

一个半月后回到京城,必行镖局。

温绮罗笑意盈盈,走到镖师们面前,“这些时日大家都辛苦了,虽然是第一次走镖,你们也看到了,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只是你们家中都有妻儿老小,在外走镖,以自身安危为重,不可太过莽撞。这些银钱,便是你们的工钱,都数数。”

她对清音使了个眼色,清音立刻会意,将银钱一一都方法。

小小的荷包摸着沉甸甸的,虽说走镖是个危险的活计,可这温家娘子实在是为人仁善,改良过的连弩藏在身上,任谁也想不出来这么个小东西,威力很大。

驮着价值连城的宝贝行走在荒山野岭之中,那些落草为寇的土匪自然眼红,有了改良连弩,却也不惧。

“娘子真是菩萨心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之后若是走镖,必将殚精竭虑,不负娘子所望。”面容清秀的少年郎面露感激,若是在其他地方做工,当然不会有这样的工钱。

他们在武馆中学习武艺,若是天纵奇才,能够行军打仗,靠着积累军功一步步往上爬,也算是一条道路。可大多数人,也只能去大户人家当个小厮,和其他人并无什么不同。

温绮罗却给了他们这样丰厚的优待,有了这笔银钱,再走几次镖,就能赚下娶妻的银钱,到时候有了婆娘,便会想着买个院子,光是这么想想,心中顿时升起无限的希冀。

三月后,商队又出行几次,也都无比顺利,为温绮罗带来金银无数,看似不起眼的行商,其中利润大有可赚。

在大夙并不出色的衣服料子,经过翻山越岭,到了大夏,就能价格翻上好几倍,更不用说那些陶瓷、绫罗绸缎。

江知寂在朝廷中步步高升,温绮罗的生意做得火热,如今她攒下来的银钱,不计其数,哪怕要供养许多族学,也丝毫不惧。

而民间,他们声名鹊起。

江知寂本就极为擅长周旋于不同人之间,不管是那些官员,还是底层的百姓,都对他赞不绝口。

夜色彻底暗沉,将手里的银票数过一遍后,温绮罗指腹隐约有些发黑。

就在此时,白雪打了一盆温水进来,声音柔和道:“娘子快洗洗手。”

温绮罗将双手放在水中,纤纤玉指仿佛白玉雕琢而成。不多时,手指上残余的油墨便被彻底洗下来,她神情舒展,擦拭干净手指上的水珠。

“他还没回来吗?”温绮罗看了一眼白雪。

白雪点了点头:“郎君近些日子越来越忙,如今还未归来。”

哪怕是上朝,恐怕也用不了。温绮罗隐约感觉江知寂在筹谋着一件大事,只是这件事她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