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将军,您去接白姑娘,那苏将军..."
"让下人去接她,”谢良冷声打断属下:"楚楚要紧,流玉不在乎这些虚礼……"
谢府。
吉时过半时,谢良踹翻了鎏金香炉。
他烦躁地攥住下人:"告诉苏流玉,她再闹,就滚回边关!"
满堂宾客突然鸦雀无声,半晌一宾客颤巍巍站起来道:"谢将军,苏将军今日也成婚,如何过来..."
他话音未落,谢良的剑锋已劈开喜烛:"胡扯!她苏流玉除了我还能嫁谁?"
"报"前去接我花轿的玄甲卫进来,"苏将军的花轿...被六皇子护着进了景和门!"
第5章
成亲礼节繁琐,更何况是成为皇子正妃。
三跪九叩的礼节磨得我膝盖生疼。
等到终于快要结束时,我一个踉跄撞上了六皇子清瘦的脊背。
听到他低笑:“夫人当心。”
亲近的称呼让我感到一丝不自在,可心中却莫名的放松下来。
只是这温润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有些耳熟。
终于仪式结束,直到被搀进洞房我才惊觉冷汗已浸透三层中衣。
随着喜娘唱到揭盖头,我一向平静的心竟控制不住快速跳动起来。
金秤杆挑落盖头的刹那,龙凤喜烛的光晕里,六皇子白玉似的面庞突然与记忆重叠。
“是你?”我惊喜地站了起来。
那日我在冰崖采药遇到暗袭,雪雾中带着我杀出重围的手也是这样骨节分明。
“没想到当年去边关送粮草的钦差大人,竟是传闻中的病秧子六皇子……”
看着他挑眉看我的眼神,我有些尴尬地住了嘴。
我顿了顿,最终还是问出长久以来心中的疑惑:“当年明明是你救了我,为何同大家说是我救了你?”
我攥住他正要取下凤冠的手,那掌心薄茧的位置分明是常年握剑的痕迹。
六皇子另一只手指尖灵巧地拆解我的珠钗,垂落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影:"还好当初说的是本殿被你抱在怀里暖了半宿..."
温热的吐息扫过我耳尖,"否则,父皇这次怕是要将你指给太子当侧妃。"
我耳尖有些发热,不过脑子已经活跃起来。
既然他就是“病弱”的六皇子,当初那么说定然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
面对自己曾经的救命恩人,我自在了许多。
沉甸甸的凤冠终于离了发髻,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螭龙玉佩:"那本次赐婚你..."
“是我!”没想到他痛快承认,烛火在他眼底印出鎏金暗纹。
“谢良敢用你父半条命换的军功求娶医女,我就能用北疆十三城大捷的军报换你自由。”
我不由愣怔。耳边是他愉悦的声音:“史上又不止一个皇子妃可以上战场……”
“不必了。”我苦笑跌坐回床沿,右臂软绵绵地撞在雕花床栏上。
不能提枪能上战场又怎样?去送死吗?
“你的右臂……”
六皇子蹙眉看着我的胳膊,只是他话音未落,外间突然传来杯盏碎裂之声。
喜娘惊慌失措地撞开房门:"殿下!谢将军提着剑在大堂上闹起来了!"
我与六皇子匆匆赶来,就看到宾客席上琉璃盏已经碎成齑粉。
谢良的剑尖正挑开最后一盏龙凤喜烛。
鎏金烛台轰然倒地,一部分宾客急匆匆离席,还有一部分纷纷站起来看热闹。
“谢良,你来这里发什么疯?”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谢良疯了一样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