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说胡话吗?

不论是临安侯府的嫡子身份还是世子之尊,都是真真切切地被裴宏占用过了的。只要裴澈想拿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会是崭新的?

看着颜蓁的眼底一片茫然,裴澈忍不住抬手在她的鼻尖上轻轻刮过去。

“这些,都不需要你来操心,阿蓁只管安心等着看结果就好了。”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颜蓁想下车亲自送他,不料却被他抬手拦住了。

“送到这里就好了,”他抬手为她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去,“外头人多,不必下马车了。”

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有些过近,颜蓁愣神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这种时而亲近时而疏离的感觉,让她总有着抓耳挠腮的难受。

偏偏今日他殿试,颜蓁生怕影响他的发挥,只能咬牙咽下心中的疑问。

哪知她是放下了,但眼前的男子似乎有点得寸进尺了。

“今日我殿试,阿蓁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顿了顿,裴澈又用那充满蛊惑的嗓音循循善诱道:“或者,有没有什么想对我做的?”

颜蓁眨了眨水眸,“夫君想听什么?”

裴澈眼底的温柔似能溢出水来:“只要是阿蓁说的,我都想听。”

他本就剑眉星目,眼下还靠她这么近......

咽了咽口水,颜蓁在心里无声地大喊着:妖孽!实在太妖孽了!

“那......那就祝夫君,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裴澈闻言,闷声笑了。

看啊,这傻姑娘都到现在了还在祝他‘心想事成’,而非督促他一定要取得如何如何的成绩。

“还有呢?”

“还有什么?”颜蓁懵了。

她实在想不通,一向办事情行云流水的裴澈,在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前,怎么能这么磨叽。

“还有这个。”

下一刻,她整个人就被裴澈猝不及防地抱在怀里。

她的耳畔,还有他温热的气息在拂过:“有了阿蓁的拥抱,我一定会一切顺利的。”

直到裴澈下了马车,颜蓁还保持着刚才被他抱着的动作。

青衫将马车重新驾动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掀开帘子,正好看到裴澈修长挺拔的背影踏入宫门之中。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颜蓁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无法控制的陌生感。

她抬手抚住自己的心口,暗暗安慰自己:他都说了,等过些日子就会坦白一切,那她安静等着便是了。

回去的路上,青衫特意按照自家公子的吩咐,将马车绕了远道,停在京兆府的大门前。

当鼓声一声声传入马车内时,颜蓁登时就坐不住了。

“青衫,怎么不走了?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青衫坐在车辕上,面色严肃:“少夫人,您掀开帘子看看就知道了。”

颜蓁满腹疑问,抬手就将帘子掀开。

下一瞬,她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只见京兆府那朱红的大门前正跪着两个孩童,还有一个孩童正举着木棍用力敲响京兆府门口的那张大鼓。

孩子虽然瘦弱,可击鼓时却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似要将满腹的冤屈尽数敲出来,才让鼓声震耳欲聋,从而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颜蓁一眼就认出,这三个孩子就是当初裴澈从宋氏手上救走的那三个。

孩子们能出现在这里,肯定是裴澈所安排的。

只是,今日可是他殿试的日子,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公子让属下转告少夫人,请少夫人不必担心,他已经派人在暗中护着这三个孩子,不会叫他们有任何的危险。”

颜蓁抿着嘴唇不说话,只心疼地望着那三个孩子的背影。

“临安侯府裴世子,强行掳走民间孩童,并对我们进行惨无人道的欺辱,还请青天大老爷为我们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