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她为了能风风光光地回到京城,特意将女儿培养得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还让她和侯府来往了几次,为的就是让她以临安侯府世子妃的身份留在侯府,为将来回到京城牵线铺路。

所以临安侯府的世子是谁,对于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苏灵若嫁的人必须是世子,是侯府未来的继承人。

可韩氏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耗费所有心血培养出来的儿子,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京城。

事到如今,京兆府还没对苏兴的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个杀了苏兴的罪魁祸首还好端端地在家中坐着。

这叫她怎么能不气?

如果不是恭王府不愿出面,她的儿子又何至于连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对权利的渴望、以及想要回到京城的迫切,让她在这样的风口浪尖时踏进了临安侯府的大门。

“兴儿的后事,我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不日就启程回朔州。今日来,就是想听小姑给我个准话。”

“我的灵若,到底配不配得上你那金贵的儿子?”

明明才死了孩子,现在就急吼吼地来惦记她的儿子,宋氏的心里多少有些恼怒和晦气。

苏兴死了,对于韩氏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影响和打击。对于恭王府来说,或许韩氏至此就成了一个弃子了。

宋氏原是想再观察看看,以免竹篮打水一场空,没想到韩氏竟这么急切地寻上门来。

左右思虑下,宋氏只能先骑驴找马:“大嫂说得哪里话!灵若这孩子打小我看着就喜欢。你若是舍得让她给我当儿媳,我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只是,澈儿那孩子性子倔,只怕是不会同意休妻再娶的。”

宋氏故作为难,眼角却在悄悄观察着韩氏的神情,试图踩在她底线的边缘。

这么多年来,不论是她待字闺中还是嫁到京城来,她这个养女都从来没有得到过苏家的正面看待。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拿捏苏家的机会,宋氏又岂会放过?

“可若是让灵若这孩子给澈儿做妾,我又是万万舍不得的。”

宋氏话说得再好听,韩氏也是一眼就看得出她是什么意思。

她平静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后,很是无所谓道:“小姑是在同我开玩笑吗?我的女儿,岂能给人做妾?”

顿了顿,韩氏又继续道:“再说,想让裴澈娶灵若,可不是只有休妻再娶这一个办法。”

“苏家真是好大的脸面。”

裴澈和颜蓁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颜蓁生怕他太过冲动,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想让他冷静一些的。没想到这人竟反手一握,直接牵着她一起进了正堂里,引来宋氏和韩氏的侧目。

面对坐在上首的两个人,裴澈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愿意给了。

“苏家女儿如果恨嫁,京城之中多的是青年才俊,我倒是可以引荐一二。”

“可你们若是胆敢把主意打到我们夫妇身上,那就谁答应的谁娶了她就是,与我裴澈无半点干系。”

韩氏依旧稳稳地坐在那里。

如果说一开始她看上裴澈是因为他真正的嫡子身份、以及他状元郎的分量,那么如今她看上的,是裴澈这份说一不二的气势。

这样精明果敢的人,何愁将来不能扶摇直上?

到时候,她想要什么没有?

想到这里,韩氏甚至还扭头看了宋氏一眼,暗道这个蠢女人简直蠢出升天了,竟放着裴澈这么一颗明珠不要,天天追在裴宏那个废物身后跑。

裴澈这个女婿,她要定了。

宋氏本就被裴澈的难以控制弄得很上火,现在又被韩氏这么冷冷地看了一眼,她只能硬着头皮端起生母的气势。

“裴澈!你放肆!这是你舅母,你怎么能如此同她说话?”

裴澈闻言,却笑得邪气:“怎么?这就放肆了?更难听的话我还没说呢!”

颜蓁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