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恨的是,裴澈这厮平时看上去颇有脑子的一个人,今天怎么就一根筋,非要承认这件事情和自己也有关系。

难道......

魏晗重新抬眼去看裴澈,却见他面上没有一丝的惊慌,正扭头对着身侧的颜蓁轻声说着什么。

直到颜蓁露出讶异的神情后,他才重新扯起那道令人讨厌的笑容。

果然......

魏晗暗暗恼恨自己关心则乱,差点就被裴澈这厮都算计进去了!

“多谢五皇子殿下,多谢魏兄,多谢诸位大人愿意相信在下。”

裴澈言辞诚恳:“只是,临安侯府私自将罪臣妻女收容进府,本就有过错。在下身为临安侯府的一员,身为此案的主审官员,自然无法独善其身。”

“诸位放心,明日朝堂之上,在下自会向陛下请罪!”

哪怕说着这番足以颠覆人生的言论,裴澈的情绪依旧极为温和,没有任何的起伏。

在场的人交头接耳,无一不在佩服裴澈的定力和正直。

谁都能想到,他才新官上任几日的时间,这时候去向陛下请罪,极有可能会被陛下夺了官职,收走功名,成为一无所有的白丁。

可他就这样坦坦荡荡地认下了,这份魄力和沉稳,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一时间,众人似乎忘记了裴澈连日来为查清朔州粮仓被盗一案时,到大家的府上各种盘查和逼问时闹得不愉快。

五皇子皱眉:“裴大人,此事你是无辜的,你又何苦......”

在五皇子看来,按照他这么多年和朝臣打交道的经验,在被当众戳穿这项罪名后,那些官员多半都会推翻前面的言论,力证苏家是无辜的。

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官职,保住临安侯府的荣耀。

谁也没有想到,他竟就这么不计后果地认下了。

“什么苦?他哪里苦了!”

南康公主瞧着裴澈夫妇方才耳鬓厮磨的样子,嫉妒到眼眶都在发红。

“皇兄你就不要再为他说话了!他身为大理寺少卿,定是熟读过大盛朝的律法,岂能不知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今他多半也是要脸面的,所以老实认下罪名,若是撕破脸皮,只怕会颜面尽失!”

五皇子恨不得上去将南康的嘴巴堵上。

这几日来他一直派人邀请裴澈过府小坐,都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显而易见裴澈是不愿意为他效命了。

现下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可以拉拢他的好机会,南康还要在这里把水搅浑,叫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

方才还极力表示愿意给裴澈作证的魏晗,又突然间向着南康公主说话,直接将在场的众人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裴大人既然表示明日会亲自向陛下请罪,这件事情理所当然有陛下做主决断就是了。”

猜到裴澈定是心里有成算,不会让他连累到颜蓁,魏晗也就无所谓了。

“办案的事情自有朝廷在,但今日是在下的乔迁宴。”

魏晗的话点到即止,只要以后还想和魏晗有交集、想和身为世家的魏家攀上点关系,魏晗的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随着众人的附和,这场乔迁宴的气氛似乎才融洽了一些。

南康公主故作娇羞地拢了拢碎发:“魏大人所言极是,咱们还是不要把注意力放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魏大人,你来看看本宫为你准备的乔迁礼你喜欢吗?如果不喜欢的话,本宫回去再亲自给你重新挑选。”

众人:......

不是你急吼吼地当着大家的面来揭裴澈和临安侯府的短的吗?怎么现在又换了说法?

今日这出戏,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也足够让人深思。

但谁都能看得出,魏晗这个探花郎,已经被南康公主惦记上了。

宴会结束,众人踏出这处将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