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活着从江州回来的。他活着,我?无以为报,死了,我?却要替他祭一祭。你?不必劝我?了。”
又?劝导他:“我?听德公说,江州送来布匹五万,虽是有事相求,但咱们拿了人家东西,也别苛待人家女?儿。千年修得共枕缘,便是她姓崔,也注定同你?有缘呐。”
陆慎向来孝顺,虽不大认同这话,却只默默不语,并不出言反驳。
言罢,姑老?太?太?,不顾大雨,蹬车而去。
午后,杭卿果?请了两个大夫进府诊脉,林容换了衣裳隐在帘后,搭了一块儿手巾,伸出一截满是红疹的皓腕来。
两个大夫分别把脉,又?详细问?了问?症候,道:“不妨不妨,开一副固脾顺气的方子,吃一吃就好。至于夫人手上的红疹,皆因脾胃不畅,吃了药,也会消的。”
林容心里哼了一声,中医何其精妙,偏偏叫这些庸医给带累坏了名声,道:“我?昨日起了红疹,今日两个丫头?也起了红疹,这疹子只怕会过?人?”
那大夫立马改口:“回夫人,脾胃不畅引起的红疹,也有会过?人的,这几日静养不见人见风就可。”
林容得了想要的话,吩咐丫头?送人出去。一面吩咐翠禽、凤箫:“把内室君侯的衣衫都收起来,派人去跟杭卿说一声,我?这病会过?人,只怕还要叫君侯回止戈院去了。”
杭卿正清点?进献上来的南珠、锦缎,忙得抽不开身,想了会儿,不知该作何决断。
听得身边贴身的小丫鬟琉璃道:“姐姐怕什么,正好的由头?,又?是那边吩咐的,便是怪罪起来也怪罪不到姐姐头?上,我?瞧着,她这是要拿乔呢,殊不知,越是拿乔,君侯就越厌恶呢?便是往日大小姐,也……”
杭卿皱眉,高声训道:“住嘴,你?是一日日大了,心也大了,说出来的话也一日日不成样子了。你?去,给我?在屋里跪着,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便不准起来。”
琉璃闻言,泪水哗哗地流:“好呀,娘没了,大小姐走了,姐姐现如?今还为个外人骂我??”说着一扭头?,哭着跑回屋内。
杭卿叹了口气,只叫这丫头?一提醒,心道,那日君侯的确吩咐过?的,把那些日常要用的搬过?去,等姑老?太?太?走了,便搬回来。又?想昨日君侯也并没有歇在夫人那里,便迟疑着点?点?头?,吩咐几个丫头?:“你?们往二门处领几个壮年的婆子,去收拾了东西回来。”
又?叮嘱:“要恭敬些,不可对?夫人无礼。夫人怎么吩咐,你?们就怎么做,万不可自己拿主意。”
几个丫头?到了林容的院子,见东西全收拾好了,只等着搬了。桂圆一个人,溜到内间请安:“夫人生?什么病?我?瞧着您脸色倒好,只眼睛肿了。”
林容喜欢她,多说了几句:“那大夫之乎者也,唠唠叨叨一大堆,我?也听不懂,我?就照着药方吃药就是。”又?问?她:“等我?病好了,往山上五玄观打醮,你?去吗?”
桂圆听了眼睛发亮,往常老?太?太?、太?太?去打醮,她这样的丫头?是没份儿跟着去的,出过?最远的门,就是这回来宣州了:“谢夫人想着我?,夫人带我?去,我?是一定去的。”
陆慎往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沉砚提着明角灯站在岔路口,问?:“主子,回止戈院?”
陆慎不答,往另一小路行去,到林容院子时,果?见黑漆漆一片,院内院外已歇了灯,大门口也上了锁。
皱着眉命人叫开门来,见里面竟然丫鬟婆子也都熄灯睡了,没半个守夜的人,心道:这崔十一娘,果?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
又?站了一会儿,这才见里面上了灯,几个崔氏的几个随身丫头?穿了衣裳起身,跪在廊下禀:“奴婢等见过?君侯,夫人说身子不舒服,一早便睡下了。外头?风雨又?大,怕卷了乱石到院子里来,这才关门了。”
陆慎见她们缩手缩脚,怕得厉害,又?听见说崔氏不舒服,心里微微别扭,只怕不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