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

南星辞唇角弯了弯,李长柱眼里浸着莹莹热泪,再一次觉得不真实,现实世界好像开始变得虚幻,他打小就不幸的人生,开始裂开缝隙,出现转机。

而这,既来自于他的英勇救人,更来自于眼前的南星辞。

他心存感激,心怀敬意,朝着南星辞的方向,90°鞠躬,虔诚而郑重。

当天晚上李长柱回家时,肩上扛着一袋百斤重的大米,左手拎着买给老妈的药,一盒/100元,一盒只有十片,他一共买了十盒,人一旦病了,攒着点药,总归是有益无害的。

他右手拎着一大袋子的调味品-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十斤猪肉,娘喜欢吃肉,病了以后就再买不起肉,更别提旁的。

医生说要给病人补充营养,可他经过六七年的医药费消耗,捉襟见肘到连买药钱都拿不出来。

“叩叩。”

李长柱抹把眼泪,轻轻敲了敲门,院内传来老夫人沉疴的厚重嗓音,“长柱回来了啊。”

“是俺回来了,娘。”

李长柱推开破败院子的门,殊不知,百年大树下,有一道猫猫祟祟的身影,时不时的偷瞄几眼。

“今个儿天气好,俺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阳,顺便给人纳纳鞋底,补贴点家用。”

李长柱母亲-江青山伸手指了下她布满皱纹的手旁,放置着一小摞一毛钱、二毛钱的纸币和硬币,不太清明的眼神一直紧盯着手里的营生,闻见空气里淡淡的桃花酥味,这才忙活完最后一针,抬起头看向李长柱。

“打家劫舍去了?买这么多?”江青山开玩笑道。

“您瞧瞧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就算母猪上树,您儿子也干不出这缺德事儿!”

江青山笑着点头,她亲手养大的儿子什么心性,她最清楚。

院子很大,几十平方,空旷寂寥的很,屋外只一张有窟窿的躺椅,再试一张从垃圾堆里捡来,拼凑成的六条腿小桌子。

李长柱上前搀扶着母亲起身,将身上的东西放下,拿着母亲最爱的桃花酥,朝着家徒四壁的里屋走去。

院子门是开着的,郭梦梦踮起脚尖,隔着远远的距离,朝内看去。

厨房客厅卧室,几乎瞧不见什么东西,寒气袭人的砖瓦房内,只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黑炭,只在江青山的被子旁边,才有点点暖意。

村里人都用的火炉子,早就买了废铁,家里能卖的,早都卖了。

要不是老母亲坚持要留着这间院子,给李长柱当婚房用,这院子怕是也早卖了。

江青山常说一句话,人活在世,哪儿能没有落脚地啊。

“妈,刚出炉的桃花酥,您尝尝。”

李长柱拆开塑封纸包装的八块桃花酥,递到江青山的面前。

“好吃。”

江青山拿了一块,放到嘴边,像小孩子似的,咬了一口后回味无穷的砸吧砸吧嘴,另一只手颤巍巍的接着桃花酥的碎屑。

“俺…我给您倒水去。”李长柱别别扭扭的改着自称,以后就要和大学生们一起共事了,能改的地方,他都要尽全力的改。

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唯一出现的黄金机会,他务必拼命珍惜!

“神神秘秘的,惯会吊人胃口,你到底去干啥了,今天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江青山接过杯口碎了三五处的水杯,寻着一处尚且完好的地方,喝了一口温凉水,用了十几年的暖壶,早已不保温了。

“我找了份工作,一个月工资三千,包吃包住,就在咱们村。”

“什么?”

江青山不可置信,被突然的惊喜砸倒,她眼花了头也有点晕。

“是真的,娘。”

李长柱拉过江青山枯瘦的一双老手,止不住的哽咽,“以后您好好养病,我好好赚钱,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

“是不是骗人的啊?长柱,你可不能干傻事,去捐献人体器官啊……”

“娘,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