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水, 莫尹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拿了宫人捧上来的丝绢擦了手,偏过脸看了一眼床上眉头紧锁、双眼紧闭, 三贞九烈一般的男人, 微微一笑, 也不再多言,将丝绢掷回盆中, 轻咳着走出了宫室。

软轿旁等候的侍从递了手炉过来, 莫尹接上, 弯腰入轿。

轿子很稳当, 莫尹手掌抚着手炉,嘴角笑容若隐若现,想着方才贺煊那种种神态,真叫人一时赏玩不尽。

若不然便干脆夺了他的兵权, 将人留在京中?

指尖在铜炉表面花纹慢慢摩挲, 莫尹陷入了沉思当中,软轿出宫门换马车, 侍从掀开轿帘, 外头阳光射入, 才回过了神。

上到马车之后, 莫尹略微躺了,果真开始细细思量此事是否可行。

边疆,他是待过的, 那边的军队情形他也是十分了解, 这几年他人在京中, 眼睛却时时不离边境,对边境军队所发生之事亦是了如指掌。

贺煊这个大将军做得很称职也很服众, 他是个好将领,用兵如神,身先士卒,上下没有不服的,在边境这样的环境下可谓如鱼得水,根基很深。

要将这么个人从边境调回朝廷绝非易事。

若安抚不得当,军中哗变可不是小事,如今朝堂看似平稳,实则波涛汹涌,不知有多少人正在暗地里蠢蠢欲动。

越是思量,越觉此事不可行。

除非贺煊主动请求留在朝中,不回边疆,再要叫他心甘情愿地配合安抚好众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