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根针,还正好戳中了顾从见的痛脚。
秦君斐放好碗筷,回到餐厅坐在顾从见旁边,口中道:“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你也顾顾自己,医院那边都在催了,问什麽时候打算住院待产呢。”
顾从见发现秦君斐对著自己说著本应出现在女人身上的词汇时神色很坦然。
秦君斐说著看到顾从见的肚子又突出了一小块,不知道是孩子的小手还是小脚,笑著伸手摸上去,接触到皮肤的刹那顾从见猛地站起身,向洗漱间走去,说道:“我去刷牙。”
秦君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半晌收回来,看向洗漱间的眼神沉沉的,又有些哀伤和委屈。
才挤上牙膏,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顾从见手一颤,牙膏掉在了睡衣前襟上。
他没有急著去接电话,而是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深深吸了口气。
自从被扫地出门後他的手机就很少会响起来了,他朋友少,打他手机的大多是与工作有关。
人生一定要寻求一个目标,否则人就会迷茫,就会失去生活的意义──人生本身是很无聊的,人的寿命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若没有一个目标用来挑战,从而能够获得肯定,证明自己,实现自己生存在世界上的价值,那麽他离自杀也不远了。
而顾从见现在,失去了人生中最大的、也是付出最多的一个目标,在这个过程中他收获了无数肯定,却在最後一刻功败垂成,心中的沮丧不言自明。
他擦了擦手,走出洗漱间时秦君斐已经把手机递了过来。
他接过,看到屏幕上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脏却不知怎的咚咚地像踩著夜店的鼓点般跳动起来。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一通绝不能错过的电话。
他抬头看了秦君斐一眼,後者一摊手,耸了耸肩膀回了卧室。
顾从见按下了接听键。
他说道:“喂……”
第57章
“喂……”
王所安的大脑轰隆一声炸开了响雷。
顺著话筒里传来的音调他熟悉得就像熟悉喝瓶装矿泉水时打开瓶盖的流程那样,如果这条声线再染上情欲,时而低下八度沙哑地呼唤他的名字,时而又婉转的高上八度惊声娇吟,那便是他更熟悉的、每晚都魂牵梦萦出现在他旖旎梦境中的嗓音。
王所安的小王所安空幻想了那个名曰小顾顾的小洞洞那麽久,在终於听见正主声音的瞬间立刻变得精神抖擞,扒著平角内裤的边缘就要往外探,裤子被顶出了一个空间不小的帐篷。
王所安的脸轰地涨红并冒起了烟,手指一颤,比大脑更快地做出了反应,挂断了电话。
他低下头看著没出息的小安安,咬咬牙,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在想要不要去下厕所,还是靠桌子挡著,等兄弟自己自然的伤感而失望地垂头,刚刚被挂断的电话又立刻响了起来。
他在办公室里,所以把铃声调成了震动,但是在桌面上震动的声音还是很大,井然有序的加班的同事们纷纷抬起头来,然後井然有序地看向他。
王所安看了看号码,抿紧了嘴唇按了拒绝接听。
妈的,他在心里爆粗口,果然是食髓知味了,才几个月不见荤腥就憋不住了──在梦里难道没有好好款待过你还是右手不和你心意?!
王所安在这边懊恼著自家兄弟,顾从见那边的反应是更实际的怅然所失。
对方挂断了他回打的电话,他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仅仅依靠那清浅的呼吸,顾从见就能绝对肯定这个人是他念念不忘的王所安。
他的声音,他的呼吸,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节,他所做的每一个小动作,顾从见都记得,而且记忆犹新,就好像上一秒才接触过的那样熟悉而清晰。
血缘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肚子里才安分没多久的小宝宝很应景的兴奋了起来。
顾从见被小东西踢得有些难受,夜宵涌上喉咙,急急忙忙跑去厕所吐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