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怪不得她梦到天堂了, 原来穿着白衣服的沈寂不是天使是白无常啊。
好可惜,差点她又被他糊弄过去了。
周遭的人总说兰稚青太过迟钝, 她除了在学习上反应灵敏之外,其他好像什么时候都慢半拍,就像是现在, 她坐在床边发了很久的呆,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在钝钝的疼, 而后逐渐蔓延到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那种感觉很微妙,她没有因为沈寂骗了她而感到愤怒,她只是觉得自己有一点点的可笑,就像是爸妈每回气急都会骂她:你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大小姐,你哪来这么多的矫情。
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矫情,她凭什么会觉得什么都不缺的沈寂会从始至终地爱着她。
兰稚青慢吞吞起身下床,柔软的睡裙裙摆轻轻擦过她的大腿,她突然间打了一个寒颤。
那种感觉又来了,她正在被不属于自己的皮囊包裹着,不是属于她的东西便是会被人轻易夺走的东西,一股巨大的恐慌感在一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她踉跄着跑出卧室,直奔衣帽间而去。
没有……
这里没有她的衣服……
那些由她真金白银买回来,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衣服全部都不见了,就连她最喜欢的小恐龙内裤都像是见了鬼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兰稚青觉得自己大脑中最后一根弦被紧紧拉紧,马上就要到达断裂的临界点。
她彻底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几乎是气急败坏地冲进厨房。
沈寂正在用砂锅炖着佛跳墙,看到兰稚青像个生气小犀牛一样突然出现,他神色一怔,脸上立马又挂上了标注性的贤惠笑容。
“宝宝,你是不是饿了,马上就可以开饭……”
“我不吃!”
兰稚青几乎是用自己平生最大的音量打断了沈寂的话,她试图用此来震慑住沈寂,可是沈寂的面容在一瞬间和梦中的天使重叠,她登时像是被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重新拾起了自己的理智。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寂有些担忧地想要抬手试一下她额头的温度,可是却被兰稚青飞快躲开,她微微后退,干巴巴道:“我、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吃……学校门口的那家披萨。”
沈寂闻言眨了眨眼,他解下了身上的围裙,温声道:“那你再等一下,我现在就出去买。”
“不用……点外卖就好。”
这样还能避免沈寂在路上偷偷给她下毒。
兰稚青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瘪了下去,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跑出了厨房,她无意识地掐着自己的手背,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不可理喻的矛盾体。
她应该做些什么才对,兰稚青瘫坐在椅子上,她的神智似乎又因此混乱了起来,让她完全摸不到头绪。
人真的只有睡觉的时候才会做梦吗,为什么她现在还睁着眼睛,可是却又感觉自己掉进了噩梦。
五岁的时候,她参加幼儿园的诗朗诵拿了第一名,奖品是漂亮的水彩笔,可是却被爸爸给了弟弟,理由是她是姐姐要懂得谦让。
七岁的时候,她在花丛底下捡到了一只死去的漂亮蝴蝶,她学着电视上的科普节目把它做成了简易的标本,可是老师看到却说她真是残忍。
九岁的时候,她央求妈妈很久才买了一条漂亮的公主裙,她每天爱不释手,想要留做过年的新衣服,可是转头就被过来做客的堂妹穿走。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漂亮的珍贵的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她明明尽量让平凡和丑陋留在自己的身边,试图给自己更多的安全感。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这些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不见。
“宝宝,披萨到了,你要不要喝可乐?”
沈寂将披萨放到了兰稚青的面前,兰稚青神色呆滞,她非常配合地拿起了披萨一口接着一口咬着,沈寂坐在对面盯着她,试探道:“我是不是又惹你生气了?”
兰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