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会十年苦读考取功名,做一个文人雅客,于泛舟于诗会于江台与她相见。
没有腥臭的杀戮,没有陈年的旧痕。
她会爱上他吗?
上天已经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即便是一切重写,他还是逃不过满门屠尽的篇章。
他脸上的这道疤就如刻在他命格里一样。
沈令这个名字,也注定要以杀伐谱写。
曹赖正要踏进将军府的大门,却看到门前提着行囊哭哭啼啼的韩氏女。
韩氏女抬眼瞧见了目光正好与她对上的曹赖,二话不说的抛下包袱攀了过去。
“曹大人!”
韩氏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将军狠了心要将我赶出去,小女子无依无靠怕是要再被抓去那奴营里。曹大人,您可怜可怜奴吧。”
曹赖遮掩着窃笑,双手扶在了韩氏女双臂上。故作沉凝道:
“唉,我也看你是个可怜人儿,那就暂且到我府中罢。”
0040 沈令篇二十三:疤痕
微光藏匿于云波之中若隐若现。
风驱散了残雾,纸鸢踏风而起。
“公主!可别握太紧了!”
杏儿攀在明楼身侧,悦声指导着。
明楼专心于空中的纸鸢,手中青涩的牵着丝线。动作虽稍显僵硬,但神色明朗眸光难得清澈。
“哎呀!”
只听杏儿一声呼叹,紧绷的丝线随即一松,断线的纸鸢飘然而落,方好落在庭院的茂树之上。
“好在未落远处!公主稍待,我唤仆从去取下来!”
杏儿提起裙摆,碎步离开了庭院。
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茂树之下,他身姿卓越,只倾身一瞬便如腾云一般飞身于茂树之上。他一手将纸鸢摘下,再一跃便来到了明楼身前。
明楼仰首望着身前高大的男子,他带着精致的黑色面具,唯露出那双邪气的双眸。
“沈将军这是,掩耳盗铃?”
明楼接过他递上前来的纸鸢,侧首不再看他。
“你不愿意看到,我遮了便是。”
沈令语气温软,有些蓦然生怯,有些小心翼翼。
“往后,我什么都依你。”
沈乐将怀中食盒打开一缝,腾腾热气挤攘而出。
见其中完好无碍,沈乐将盖子好生盖回。满面都是遮不住的笑意,她将食盒再次护在怀中,向延年堂的方向赶去。
延年堂的大门开启。
从里面出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乐并未走向前去,而是眼见着那个身影走远,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紧锁着眉心,喜悦被愁云吞噬。
延年堂里。
白安正低头整理笔墨。
“白先生!”
沈乐急匆匆推门而入。
“我哥怎么来了?他可有难为你?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沈小姐误会了。沈将军是来问诊的。”
白安淡淡道。
“问诊?”
沈乐惊异。
“他怎么了?”
“沈将军想将脸上的疤痕去除。”
沈乐从未在意过沈令脸上那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