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时候见出了吏阳郡,便也没那么谨慎了,舒服地靠着软枕,朝轿子里面的人说话:“出了着吏阳郡,日后便再也回不来了,往后姑娘就飞黄腾达了。”
言外之意,勿要忘了今日是谁将你们接到那天上宫阙的。
“公公哪里话,奴受太后娘娘提携,日后就是娘娘脚下的一条狗,万事自当以太后娘娘为上。”
不得不说,这穷乡僻壤出来的女人倒是个聪明的,公公暗笑了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突然从道路一侧略出一道黑影。
此处乃是天子脚下,竟然也有盗贼出来劫财?
实在不合理,但是那公公哪里有心思想那么多,连连哆嗦着喊人:“快,快来人啊,有强盗!”
那公公说罢,跟着轿子身后的几个护卫便冲上前来。萧承野提了提脸上的模面罩,随即抬起手中没有拔出来的剑,朝着那轿子上的公公袭去
铿铿锵锵一阵冷兵器碰撞的声音过后,只见那十几个护卫倒下大半,不过强盗并未伤人性命,只是将人尽数打晕过去,剩下的一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来人所求为何。
“大胆盗贼,可知道这轿子里是什么人?”
萧承野并未发声,此时已经快到寅时,要速战速决的好,他急速朝着那身下剩下的几个护卫袭去,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连带着轿子前的公公,全都被萧承野放倒。
谢少淮见少年做完了人,便上前掀开了那轿子,果不其然,轿子里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正在酣睡的婴儿,女子似乎是怕极了,殷红的唇瓣抖个不停,她看着轿前的谢少淮,道:“大侠饶命,我就是一介农妇,要去长安投奔……”
谢少淮和萧承野虽然带着面罩,但只要一说话,那女子记住他们的声音,便很容易记住他们,日后若事情败露,他们就危险了。思及此,萧承野上前,准备打晕那女子,却在见那女子肚大如鼓的模样,也跟着谢少淮一样愣住了。
最后,谢少淮拿布条遮住了那女子的双眼,塞住了她的口,将人和那男婴一起带上了轿子,连夜朝着长安出发。
事情远比两人计划的顺利,几个时辰后,天亮了,萧承野将轿子驶到了原先破玄安身的树林小屋中,自破玄进了长安之后,这里仅有萧承野自琢州带来的几个暗卫,将那女子和孩子安置好,为了掩人耳目,两人又等到天黑,从城墙处翻回了城内。
这件事忙活了不过两日时间,按照两人的计划,这时候假扮萧承野的破玄和假扮谢少淮的谢五郎应该还是似他们平时一样,午时后谢五郎去梁王府授课,酉时前回府。
但等谢少淮带着萧承野偷偷回到家里的时候,却见家里并无谢五郎的身影,此时已经快到过亥时,谢五郎应该代替谢少淮在家里休息才对。
“阿淮别担心。”萧承野见青年脸色不好,“或许谢五哥贪玩出去了。”
谢五郎最爱自由,但也是有分寸的,既然已经答应过谢少淮,一定回乖乖忍到他回来。谢少淮觉得事情不妙,“殿下,你先回王府,看看破玄护卫如何……”
不等谢少淮说完话,便听见门外又窸窸窣窣的哭泣声,那声音谢少淮很熟悉,是青松的声音。
“公子,公子是你吗?”青松手里抱着自己的枕头,坐在院子里哭,他好像幻听了,怎么听到了他家公子的声音:“呜呜呜,公子您到底去哪里的呀,怎么好端端五公子会假扮您呢,呜呜呜呜……”
青松觉得自己好像是快哭死了,这两天一下子发生那么多事,他根本来不及消化。
眼下公子下落不明,五公子和老爷又被召进皇宫一整日都没回来,老宅也不知怎么样了,三公子和四公子有没有家里的消息……最重要的还是,他们公子到底去哪里了。
他还没向梨枝姑娘下聘呢,还没挣够钱买大宅子呢呜呜呜呜。
正当青松情绪崩溃的时候,他又突然听见一记更清晰的声音:“青松?”
“好端端的,你在这里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