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他的声音格外低醇,管弦乐一般。
“做什么?”南柚懒得起身。
两相对视,穆祀突然笑了一下,他手指曲着,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桌面的酒坛子,道:“云麓桃浆,两坛。”
南柚顿时起身了。
她走到他跟前,精致明艳的脸上挂着笑:“什么呀,给我临别礼物吗?”
她的脸小小的一张,眉目灵动,鲜活美好,穆祀看了她两眼,顺势起身,将她捞到怀里,而后,慢慢地将头磕在她的肩膀上,以一种从所未有的脆弱姿态,手上的力道却完全不容人挣脱与反抗。
“穆祀?!”南柚挣扎了几下,没挣开。
“右右。”他阖眼,从唇瓣摩挲着擦过了她的发顶,一声轻轻的喟叹之后,他一字一顿,道:“希望下回,这样盛大的场面,是在我们的定亲礼上。”
南柚懵了一瞬,旋即,头皮就炸开了。
他身上的气息,像是烙印一样,带着令人不由自主臣服的威压,明晃晃的招摇。
南柚花了一个时辰,也没能磨灭这股与彰显主权无异的气息。
一路回到昭芙院,身边之人皆尽侧目。
各种流言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飞满王宫。
狻猊一见到她,眼瞳就竖了起来,围着巨大的柳树转圈圈,一边看她,一边偷偷摸摸神神叨叨,不知道在做什么。
还未等南柚说完事情始末,孚祗就踏进了昭芙院的大门。
两相对视。
孚祗摁了摁眉心,一步一步走近她。
第67章 旧梦
南柚垂着眸,满目懊恼,直到他脚步停在自己跟前,她还在用指尖蹭着发顶被穆祀触过的地方。
星界的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冷的,吹在人的脸颊上,并不温柔,带着些微的刺痛。
眼前俏生生站着的姑娘,身上属于天族嫡系重瞳的气息萦绕不绝,若不用眼去看,单凭气息辨认,甚至能将她错辨成穆祀。
“这是挑衅吧?是吧?”狻猊围着她转了两圈,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甩起,又落下,优雅得像是一只大猫,它耸着肩笑了两声,声音里有看热闹的幸灾乐祸意味:“孚祗大人,在警告你呢。”
孚祗像是没听见它说话,依旧是一副淡漠若水的样子。
“姑娘毕竟还未同太子定亲,不该如此。”少年霁月风清,只有蹙着的眉,才能隐约窥见一两分真实情绪。
南柚踢着脚下的小石子,看着它咕噜噜滚远,有些不高兴地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嘟囔:“我才没想这样呢。”
“等事情传到夫人和王君耳里,该传召姑娘了。”孚祗比南柚高了许多,一垂眸,就能将她脸上每个细微的神情收入眼底。
面对从小看着长大的幼崽,毫无疑问,孚祗是极为包容,甚至可以说得上纵宠的。
也正因为如此,生怕她被人骗,被人欺负。
就如狻猊说的那句话一样。
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南柚抬头看了他一眼,拉了下他的袖子。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带着不变的撒娇意味。
未几,孚祗无声叹了一口气,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她乌黑的发顶,像是在与一种莫名的力量抗衡,过了半晌,他将手指收回,浅声告诫:“与殿下成亲前,姑娘再不可如此。”
没了那股浓郁到令人无法忽视的气息,南柚头皮一松,但听孚祗这话,心尖燃着的一串小火星噌的一下蹿得老高,她咬咬牙:“什么就成亲了。”
孚祗抿着唇看着她,霁月光风,如松似柏。
南柚揉着狻猊的耳朵,细声嘀咕:“你这具身体,可比我还小呢,孚小祗,天天板着脸跟我父君似的,看着都没有前些年的少年味了。”
狻猊被这声孚小祗唬得一愣,旋即笑疯了。
“你也给我老实些,不然我将你送去东海王宫,让水君也给你建一个池子,天天给她唱歌,供她玩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