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渡是死了,但他的血脉还在。”一个月相处来下,金乌还挺喜欢这个善良得近乎天真的小姑娘,原本也没打算卖关子,这下就干脆直说了。
“清漾?”南柚一字一顿:“她现在的年龄,能不能开启天赋秘术还难说,就算是成功开启了,她的修为,也绝不可能强大到可以控制乌苏情绪的地步。”
“直截了当的来不行,可以借助媒介外物啊。”金乌满不在意地回,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乌苏身上,啧了一声,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身上,应该一直留着一两样清漾送的东西吧。”
乌苏嘴唇极速颤动几下,竟说不出话来。
乌鱼急了,他冲到乌苏跟前,红着眼,摇着他的肩,“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护着她?她是想害死你,害死我们啊!”
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到了他,乌苏浑身打了个激灵,他道:“玉、玉石手钏,还有,腰带。”
乌鱼干脆利索地将他千年前就戴在手上,爱惜得不得了的手钏撸了下来,而后又伸手,摸向他的腰带。
片刻后,乌苏手提着裤腰,眼神冷得像是要滴出冰来,周深气势恐怖,势不可挡。
他闭眼,拳头都要被捏碎,手背上现出根根分明的青筋来。
清、漾。
不愧是他最疼爱的侄女,小小年纪,就工于心计,将他们这些老东西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真是小看她的能耐了。
当昔日那些美好的,令人怀念的温情瞬间,被一种极端的方式撕裂,没了那些纠缠不休的情绪作祟,剩下的,不过是一地鸡毛和狼藉坏象。
接下来,该是算账的时候了。
第78章 前夕
当天夜里,汕豚就到了。
他长得儒雅,方字脸,只要不刻意板着脸,给人的感觉十分随和,相比于乌苏,他在做人这一方面,很有自己的一套。
南柚见了他,至少还会唤声伯父。
汕恒也跟着来了。
少年抚了抚南柚散下来的乌发,半俯下身,问:“可有受伤?”
南柚摇了摇头,道:“没事。”
另一边,汕豚将绷着一张脸的乌苏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又看向摊在石桌上的玉石手钏和腰带,眼皮往上抬了抬,问:“到底怎么回事?”
朱厌简短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院子里的气氛一瞬间有些凝滞。
半晌,乌苏罕见的有些脆弱地抬了抬眉,目光落在汕豚的身上,声音暗哑:“她送的手钏和腰带,你没贴身穿戴?”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待回答。
汕豚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我夫人爱揪着这点事闹,我躲都来不及……”
哪能上赶着凑上去。
比起乌苏盲目的勇气,他总是十分有自知之明。
那手钏和腰带,躺在密封的盒子里,吃了好长时间的灰。
乌苏深吸了一口气,那一丁点名为侥幸的情绪就像是一簇摇曳的火苗,在汕豚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嗤的一声熄灭了。
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根本不需要再说什么,这两样东西,绝对就是金乌口中所说的秘术媒介。
活了大半辈子,乌苏什么风风雨雨都见识过,朝沉浮,揣度人心,人人都知道乌苏大人智慧之名。
奇耻大辱!!
被卷入情绪的大风暴中,一时之间,乌苏竟分辨不出,到底是付出全被否认的心寒多,还是被玩弄于鼓掌的气恼多。
他闭着眼,胸膛重重起伏,抬起手,一掌落下去,那块石桌瞬间四分五裂,在场的人默契地退了几步。
南柚站在人群外围,身子纤细,水绿的裙角漾出小小的细细的弧度,听完两人的全部对话,自然垂在身侧的手掌悄悄地握了一下。
尘埃落定,水落石出,她不由得想,书里偏向清漾的人,流焜,星主,穆祀等,是不是也都中了招。
这非他们原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