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摸着她的头,心里像是被油煎。

何苗是她的亲人,是秀姨唯一的牵念,她不忍心看她这么痛苦。

可她同样不能去伤害裴寂,做人怎么那么难?

外面,周观垚听到她的哭声,心焦不已。

裴寂冷冷看着,送给他两个字,“废物”。

这时候,姜芫过来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苗苗想要和你谈谈。”

周观垚迫不及待地解释,“苗苗,我不是没提防,但我妈给我发了你被绑在那间屋的照片儿,我没想到苏蜜那女人有那么恶心的东西,就是闻着味道就……”

何苗听了只是哭,她更没法怪周观垚了。

姜芫的眼睛闭了闭,再睁开时跟裴寂的目光对上--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失望和谴责。

大道理她都懂,就跟何苗一样,可人总归是自私的,如果裴寂没搞出这些,何苗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万一方雅琼再狠一点,找个人把何苗也毁了……

她不敢想。

等何苗哭够了,姜芫对周观垚说:“你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最近就不要找何苗了,会给她带来危险。”

说完,又看向何苗,“收拾一下,跟我去翠微湾。”

这次,何苗没有拒绝,她起身去卧室。

周观垚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可他心里难受,忽然看到了对面的裴寂,他冲过去抓住他--

裴寂剑眉挑起,从里到外散发着戾气,“松开。”

“哥,求求你放手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再折磨我们了。”

裴寂一把把他推开,他力气大,周观垚被他甩到茶几上,噼里啪啦一阵响,零碎的东西都掉在地上,他也觉得摔断了脊椎骨。

但裴寂没让他起来,一脚踩着他的胸口。

姜芫惊讶地看过来,何苗从卧室跑出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裴寂揪住周观垚的衣领,“姓周的,你怎么不去让你爷爷收手?你怎么不去求你妈别动手?你怎么不自己献身娶了苏家那女人?跑到我面前装可怜,你不就是看到姜芫心疼何苗吗?想逼迫我,你做梦!道德绑架这一套在我这里管用。

我再告诉你一句,何苗有任何危险都跟姜芫没关系,是你是你妈给的!”

说完,他把人狠狠一摔,气势昂然地站在那里。

周观垚狼狈地躺着,一时间自己没起来,也没有人扶他。

姜芫心里很受震撼。

裴寂的话,何尝不是说给她听?

人们总是这样,想要那个最好说话的屈服。

自己的态度,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伤害?

姜芫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裴寂冷着脸,“别说话,我不会听。”

她目光柔软,“我只是想要看看你手疼不疼?”

说着,拉起他的手,轻轻吹了吹。

裴寂:……

他白演了?她怎么不生气?

何苗已经扶起周观垚,“观垚,刚才裴先生的话很对,你不能因为我跟姐姐的关系逼迫他。你先回去吧,我们都冷静了再说。”

说着,也不等周观垚回答,就拎起箱子,“姐姐,我们走吧。”

裴寂接过来,率先出去。

姜芫看了看周观垚,轻轻叹了口气,“观垚,你别怪裴寂,要是你妈妈和哥哥都死在他妈手里,就明白他到底有多隐忍了。”

门外的裴寂听到这句话,一下红了眼眶。

他的姜芫呀,这么温柔强大,到了这种时候还替他这个浑蛋说话。

她太好了,好的他舍不得放手。

这世上幸福的人那么多,怎么不能多他一个呢?

等回到翠微湾,已经早上五点多,姜芫因为要上班,就赶紧回卧室补一觉,苗苗被安排到客房里,谁也没有去打扰她。

裴寂却睡不着,他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