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白晓阳想,自己变成这样,碎掉的可能不是唱片,而是别的什么。

白晓阳收回目光,头一垂下,眼泪就跟着落了下来,但没顾上去擦。灯光昏暗,地板是深色的,他伸出手,想把唱片能拼好的都尽量收起来

但怎么都找不到那张手写的贺卡。

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五感从刚才开始就变得极其迟钝,不知怎么的,拉长的耳鸣让他头晕目眩。

“贺卡,”白晓阳动作迟缓,固执地摸索着,因为一直找不到,所以越来越不安,“到底掉哪儿去了……”

眼泪乱七八糟地糊脏了镜片,现在连看都看不清就糟糕了。他摘掉眼镜,擦了擦眼泪。

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深吸一口气。

却极其微弱地听到了嘈杂的声音。白晓阳撑着沙发角落坐起来,试着缓缓神,刚带上用纸巾擦干净的眼镜,忽然,隐隐约约的。

听到有人在尖叫。

“怎么了……嘶,啊!”动作幅度太大,扯到耳膜,白晓阳疼得捂住耳朵。

喧闹的音乐终于被彻底关掉了,大顶灯也被打开,视野瞬间变得清晰又明亮。也因此听觉逐渐恢复着,变得开阔起来,刺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入。

不知道为什么开了灯,像这个令人窒息的派对终于要结束了似的,一切都停滞在原地。

白晓阳有一瞬间想吐,他忍着头颅的刺痛,转过身,顺着所有人的视线,一起看了过去。

好像是段屿。

“段屿……”白晓阳愣愣地讷道,视野里的画面太过冲击性,好几秒过后,他好像才反应过来,惊愕又断断续续地,“段、段屿?”

原本乘着冰筒的透明酒台,上面的东西已经全部被被扫了下去,地毯上的还能幸免,但在没有地毯的地方,香槟杯和酒瓶碎片散落一地,再香的味道,和血混杂在一起,也会变得难闻又刺鼻。

周围的人也和白晓阳一样,因为太过惊惧,满脸的不可思议。

“段屿?”

其实段屿还是那个样子。

像是偶尔在缠着他聊天,费尽心思讨来了注意力,自己却故意去做别的事,留白晓阳在原地发愣,反应过来之后见他被气得半死,于是露出得逞一般的笑,再可恶地跑过来,花言巧语地哄。

没有绷着下颚线,也没有压低眉眼。

说他冷峭残忍,可又带着笑,因为手上的动作,手臂的肌肉绷起。零星的血斑,从腕骨一路喷溅到了眼睫。

白晓阳愕然至极,甚至忘了手里还捏着捡起来的碎片,因为紧张,一用力,碎片划烂了掌心,嵌在肉里,在酒精的作用下,却不怎么觉得疼。

好像是段屿……不对,不是的,不是段屿……是吴晟?

是吴晟。

段屿从后面掐着吴晟的脖子,将他压在玻璃的台面上。

冰桶被打翻了,混杂着一滩血水,止不住滴在地面。

冰块虽然容易碎,但比人皮肤要尖锐。

是头朝下被死死按住的,吴晟像条无论如何都翻不过身的鱼。那用作酒台的玻璃很厚,头部撞击在如此坚硬的台面上,现在是否还有意识都很难说。

“……”

不…有意识的,虽然很微弱,但是也在挣扎。

玻璃碎裂和施暴的动静吸引了所有注意和目光,关掉了音乐,也没有人说话,连窃窃私语都没有。

“真是过分,为什么要那么做?”

声音不大不小,听不出情绪,好像并没有生气,但依旧没有人敢靠近。

看上去并不像是失控了。

只是在闹脾气。

“那不是我的礼物吗。”

段屿的手掌箝着吴晟算得粗壮的脖子,将人血淋淋地翻过来,认真地看着吴晟的脸。声音很轻,嗓音不悦。

像抱怨,也像责怪。

“怎么办啊。”

“被你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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