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葭抿了抿唇,不知怎么回这个话,尤其以这种姿势。她说话时,要非常小心,嘴唇才能不碰到他的脖子,呼吸间,充斥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她的大拇指捻着下唇,“那谭家、会不会找麻烦?”

“我的麻烦是那么好找的?”

钟漱石答得很快,话也轻佻,有少见的、不大稳重的狷狂,和在外人面前不一样。

这点子细微的不同之处,落入孟葭耳中,是别出心裁的受宠若惊。

想起自己待钟先生的诸般无礼。她听笑了,噗嗤一声,“我好像经常找。”

钟漱石偏过头,额头轻蹭她半弯侧脸,“你找不能算麻烦。”

“那算什么?”

他又来亲她的下颌骨,滚烫的吻,像窗外密集的雨点一样,落在她脸上,孟葭颤抖着,不可抑制地闭上眼。

“算撒娇。”

钟漱石咬住她的耳垂,他低哑的嗓音像一把小锤,敲在她的耳膜上,震耳欲聋。

孟葭抗议,“你是不想好了......”

剩下话全被堵回去,钟漱石手心捏住她的后颈,斯文的,却不容她反抗。

孟葭脑中混沌,睁到很大的眼睛看着钟先生,他微微转动着头,吻得从容不迫,脸上却还是那副淡漠样子,却这么急色。

她被吻得受不住,头逼迫往后仰,钟先生的吻也追随上来,舌尖滚过她打颤的牙关,把她用力压向自己,几乎折断了腰。

孟葭急喘着,缺了氧,迫切地搂住他的脖子,头侧向一边,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哼出一句,“钟先生。”

钟漱石两只手在背上交叠,带着意犹未尽的余兴,枝蔓一样缠绕住她,抱得很紧,像长在一起的共生藤茎。

她叫钟先生的时候,口齿里仿若咬着糯米滋,总是一股子黏牙的甜味。

他嗯一声,“好了,不动你了。”

孟葭四肢僵硬着,“那、我能下来了吗?”

钟漱石哄她,“葭葭乖,再让我抱一下,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她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说好,心里对外婆的愧疚感快溢出来,说不好,脑子里一道指责,你明明很喜欢,不是吗?

孟葭就这么自相矛盾的,嗅着他脖颈处林间杜松的气味,软着手脚,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钟漱石抱了她很久,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呼吸变得绵长匀称,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关掉了桌上的台灯。

第二天清早,天才刚蒙蒙亮,菱格窗外,晨光正熹微。

昨晚忘记定闹钟,孟葭靠生物钟醒来时,已经是六点多了。

她仍旧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像个婴儿般,蜷着手脚睡在钟先生怀里。

孟葭撤了手,扳着沙发,脚先点到地,从他身上爬了下来。

第31章 虔诚的信徒

孟葭洗了把脸, 刚抽了毛巾擦干,听见身后一串脚步声,沉稳而健旺的, 像踩在她心上。

她抬头, 镜子里映出钟先生的面容, 眼睑下一层薄薄的乌青, 看起来像是没睡好。

没等她出声, 钟漱石已经从后面环住她,手在她腰上收紧。

孟葭手腕一颤, 毛巾掉进了水池里, 她垂眸, “钟先生。”

钟漱石偏了下头,嘴唇轻擦过她的耳廓,拢起一片湿热, “起这么早?”

“已经很晚了, 我今天都没早读,要去上课了。”

还要早读。钟漱石皱了下眉,奇道,“那你平时几点起?”

“五点四十。”

他逗她, 在她耳边吹气,“真是个标兵呐, 葭葭。”

孟葭凛了神色, “你、别这么叫我。”

钟漱石说,“昨天晚上也叫了。”

她紧抿着下唇,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 我也不理智, 不作数的。”

孟葭轻轻挣开他, 趁他发愣的时候,拿了衣服进浴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