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并未被歹人哄了去,谢知方立时找回主心骨,顶着张有些红肿的俊脸站直,这几日的萎靡之气一扫而空。
他转头看向已经安静下去的外间,面色陡然转阴,如阴煞厉鬼,似无常阎罗。
“阿堂……”见弟弟怒气冲冲往外走,谢知真开口叫住他,低声提醒,“魏公子……魏衡一个人成不了事,能拿到我贴身之物的,只有身边那几个丫头。”
“我省得,从方才我闯进来时众人的反应来看,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红鸾。”一想到红鸾吃里扒外,把姐姐的肚兜和帕子拿给外男,又顶着姐姐的名头和魏衡私通,谢知方就恨得咬牙切齿,“我早该看出那丫头心思不正,将她打发出去的。姐姐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全是我的过错!”
谢知真摇了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阿堂,红鸾再怎么可恨,也是大舅母出于一片好心,赐给我的丫鬟,你多多少少看着些舅母的脸面,莫要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见弟弟明显没有听进去,她沉吟片刻,又道:“再者,红鸾毕竟在我身边伺候了一段日子,瓜田李下,清浊难辨,你信我,外人却未必肯信。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依着我的意思,还是不宜大肆声张,更不可闹出人命。”
谢知真与谢知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性。
她心思缜密,处事稳妥,又纯善宽和,对人对事往往留有几分余地。
而谢知方前世里便屡犯杀孽,这辈子更是毫无悔改之意,对于心术不正之人,最喜行赶尽杀绝之事。
可谢知真所忧所虑,并非全无道理。
顾忌着她的名声,谢知方犹豫了会子,点点头道:“我明白姐姐的意思,姐姐且安心歇息,今夜我便将此事了结,明日一早过来回你。”
谢知真又唤了一声:“阿堂……”
“姐姐还有什么吩咐?”谢知方疑惑地转过身,见姐姐的玉脸有些发红。
“你……你的衣带开了,头发也有些乱,整理好再出去。”谢知真严严实实地缩在被子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赧然,微微侧过头去,露出一截泛着淡粉的玉颈。
方才她不知就里,被他的举动吓坏,挣扎得很剧烈,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他哪里。
她脸皮薄,这会儿却不好问的,只能把担心藏在心里。
与此同时,她又觉得有些尴尬。
弟弟是孩子心性,又真心实意地敬她护她,便是行动莽撞了些,她也不该把他往那等肮脏龌龊的地方想。
她们可是嫡亲的姐弟啊。
听见这话,谢知方愣了愣,低头看见自己的衣襟果然大敞,乖乖“哦”了一声。
他系好系带,拢了拢头发,弯腰收拾衣袍下摆时,鬼使神差地想起姐姐一脚蹬在大腿内侧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