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努力想要压抑脑海中的某些画面,但越是压制,耳根就愈红,一张脸更是羞得如黏腻融化的蜜糖。

身后是他被蒙在鼓里的、对他出轨的事情一无所知的男友,而身前,却是与他偷情的奸夫。

奸夫甚至正怡然温和地为他和他的男友临摹画像。

纪明玉每一次抬起的、与他撞上的眼眸,都像是隐着欲花的火星子,男人银色的耳坠子近乎要抖出碎金来。

显然,他也想到了两人曾经出格的吻、背德的欲。

江让再也无法忍受,他近乎羞耻地想要挣扎出这片罪孽的海。

可他身后的男友却轻轻将头颅搁置在他的颈侧,细细落下一个怜爱的吻,那宽厚的手掌握在他的腰身上,轻轻安抚。

陆响轻声道:“江江,怎么了?”

怎么了?

能怎么?只是摆出亲密的姿势来而已,如果不心虚,根本不至于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但他能和陆响说吗?

不、他不仅不能说,甚至还要忍耐脑海中愈发荒唐的记忆。

无数的虚实交错间,青年的心脏跳的极快,连舌尖都忍不住吐出几分。

他的脸是朝着纪明玉的,所以,当江让露出这般情态时,纪明玉漂亮的蓝眸一瞬间便仿若溺死了深厚的黑色淤泥。

太糟糕了.......

江让只觉得每一秒的时间都像是蚊虫在叮咬他的理智一般,细微的刺痛与痒意近乎磨得他发了疯。

“陆响.......”

青年忍不住开口,嗓音带着几分细微的哑意:“我、我有些渴了,你能去帮我带一杯奶茶来吗?”

“还有、蛋糕。”

陆响不疑有他,起身松开桎梏道:“江江还有什么别的想吃的吗?不然我们一起去吧,或者我找人帮我买过来。”

江让却抬眸,下垂的眸子轻轻睁大,语调像是有些微末的不满道:“我不想动,想吃你亲手帮我买的东西......你不愿意吗?”

有点过分可爱了.......是在对自己撒娇吗?

陆响一瞬间都有些迷糊了。

江让向来都是温和有礼的,乍然这般情态,仿佛两人回到了当初的热恋期,男人心软的要命,根本没什么抵抗力。

他赶忙依着青年的意思柔声道:“好好好,我马上就去,保证很快给你带到。”

男人乌发微卷,锐利的桃花眸中盛满了细碎的温柔。

门被关上了,匆匆的脚步声消失后,江让轻轻松了一口气。

但他发现纪明玉依旧在装模作样的画画,仿佛画得入了神。

江让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却陡然男人抬眸看向他的厉色眼神。

那是警告的神情。

青年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眼尾往画室的门口扫了一眼。

只见画室的门上有一块透明的玻璃,从外面能够清晰看到画室内的大半模样。

而此时,那块透明玻璃上,正映着一张戾冷的、充斥着怀疑与阴沉的脸。

陆响无声无息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彻底离开。

江让吓得手腕都险些支不住手肘,他赶忙起身,揉了揉身上僵硬的肌肉。

纪明玉手骨中的笔已经停下了,男人走到青年面前站定,美丽的脸上依旧是勾着笑容的,只是看上去很淡。

他轻声对青年道:“就那么怕啊?”

江让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不怕?”

纪明玉没说话。

好半晌,男人轻轻颔首,双手按在坐在床边的青年的肩膀上。

他们凑得近极了,彼此的呼吸都如同细蛇般纠缠在一起。

纪明玉的耳链很长,因为是垂着头的缘故,冰凉的银耳链轻轻在青年白玉似的面颊上打转摇曳,勾引一般的吸引住了青年的眼神。

男人见状低笑了一声,忽的答非所问道:“他走了,要接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