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洇春这才半信半疑、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两人如今看似气氛正好,但落在旁人眼中简直如撞了鬼一般的惊悚。
穿着蓝衣的师妹对旁边的师弟使使眼色,小声道:“罗师兄不是向来同江师兄不对付吗?今日这?”
旁边那师弟蹙眉,也颇有些不解。
那蓝衣师妹迟疑道:“据说罗师兄此番落难是被江师兄所救,所以时隔多年,他们终于冰释前嫌了?但我怎么瞧着罗师兄对着江师兄脸红了呢?对了,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咚”蓝衣师妹一个暴栗敲上那师弟的脑袋道:“你小子是话本看多了吧!”
师弟却捂住脑袋龇牙咧嘴,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啊,话本里都是这样说的。而且罗师兄那副情态简直就像是被疼爱过了一样,江师兄倒是游刃有余......”
蓝衣师妹摇头道:“没救了没救了,又是一个被话本荼毒心智的可怜孩子。”
“你说这两人能在一起,还不如说我未来会是修真界降世的大能呢!”
*
夜间,云泽殿的灵玉牌匾散发着淡淡的莹白,那墨色字迹庄严而清冷,令人只想到寒山顶端皑皑的白雪。
朦胧的白色细纱飘然垂于玉殿内、无风轻翕。
四周皆是一片朦胧雾气、水声阵阵,忽而间,一位穿着白色浴衫的青年轻踏入殿。
他以手分开那些遮蔽的白纱,便见到一座修筑精美的星辰玉塌,而塌侧,是一汪极宽敞的灵泉沐浴池。
池上散着细密的白色花瓣,清雅的香气扑鼻而来,在某一瞬又恍若带了几分勾魂摄魄的蛊惑。
而最令人难以挪开眼神的,便是那池中仙人。
仙雾缭绕,江让只能隐约见到男人半面修长的身形,湿漉漉的白色浴衣贴在那人背侧,随着涨潮熄潮的池水松弛又紧贴。
乌发未解的青年面色似是被那潮气熏得红了几分,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柔意与放松。
但他的动作却并不小心。
那双有力的、青筋微鼓的手臂自男人胸后裹抱而来,江让半跪坐在水畔,潮红的脸颊轻轻贴在男人湿漉漉的颈侧。
青年人嬉笑道:“师尊,猜猜我是谁?”
白得近乎通透的玉腕轻轻扣住他的手臂,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温和与无奈道:“阿让,又没规矩了。”
说着,他转过身,露出一张潮湿泛红的面容。
谢灵奉长相十分温润,他眉眼间常年挂着细致与耐心的皱纹,或许偶尔会舒展开,衬上那颗朱砂痣,便是一副天边皎月、胜雪梅花之姿。
江让笑眯眯的,倒是一副见惯了的模样,他索性翻身下水道:“师尊,可别说你那些大道理了。”
说着,他靠近男人,两人自池水之下,衣衫贴着衣衫,肌肤靠着肌肤,亲密无间,几乎连为一体。
江让当下喟叹一声,懒懒地依在仙人的肩畔,他指尖随意地把玩着男人潮湿的长发,指骨追着发尾绕了半晌。
未等他出口,谢灵奉便轻声道:“阿让有烦心事?”
江让顿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随后抬眸看着眼前男人,颇有些苦恼道:“师尊,其实、其实我有话要同你说。”
昆玉仙尊动作微动,他轻轻应了一声,细细地开始以指尖的灵力为织布,柔柔地擦洗起青年曲线漂亮的身体。
从颈侧到胸口、到紧致的腹部......
男人分明是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他实在过分认真,甚至显出几分祥和的温柔来。
江让慢慢往后靠,轻声道:“师尊从前教育我说不可随意触碰旁人的私.处,昨日我、我碰了罗洇春。”
谢灵奉平和的嗯了一声,仍然是耐心听着的模样,他并不斥责,只是温柔地等着青年对自己坦白,像是一捧永恒停驻的暖风。
江让皱眉低垂道:“他中了毒,那晚我又捉弄了他,弄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