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无尽的耻辱感令他再也无法冷静,唇中不住痛苦地呢喃着‘不要’。

祝妙机动作顿住,他低眸,苍白艳冷的面上慢慢凝成几分怪异的、引诱的笑。

他轻声道:“阿让,烛九阴一族生来只认一妻,也只有认定的爱人才能与我族平起平坐,你让我停手,是用什么身份来说的呢?”

江让恍然一愣,像是听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再也顾不上满面的泪水,哽咽着哑声道:“我、我嫁给你,只要你放过我师尊,怎么都行。”

祝妙机微微一笑,他慢慢抽出潮湿的指节,满腹柔情地吻了吻青年的面颊,温声道:“我信阿让,也定会留下你那师尊的命,但阿让可要记清楚了,日后你若是想要离开,你师尊的命可就不保了。”

江让薄红的眼皮微颤,近乎透着粉的泪水从光洁的颊侧一滚而落。

此时的青年终于明白,他再也没有拒绝的权力了。

*

仿佛是担忧时日拖得愈久,便愈是容易生变。

那日后,祝妙机便一直密锣紧鼓地开始准备婚事。

其实他大可直接同青年结契,但男人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尤其是想到江让还曾同那罗洇春正儿八经成过婚,他自是不愿落人一步,也不希望日后爱人想起结契大典,只会想起那早死的废物。

红色的喜烛摇晃,仍是青天白日、暖阳普照,身穿着一身炽红喜服的青年却疑心自己落入冰窟。

江让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只昔日里自己最为憎恶不耻的妖成婚。

青年近乎漠然地看着满目堆叠的艳红喜字,竹楼中挤满了来观礼的沂高族人,但或许,它们早已不是人了,只是套着那层躯壳,伪装成人。

祝妙机今日看上去显然十分高兴,男人很少会穿上艳色的衣衫,如今穿上正红的婚服,白发雪肤,面颊潮红、黑眸含情,整个人倒像是被春露浇灌着彻底张开的艳美花朵。

他小心翼翼牵住江让的手,爱不释手地摩挲着青年的微微凸起的、漂亮的指骨,柔声道:“阿让,今日后,我们便是一体的家人了。”

“从前,我总是幻想着这一幕,可清醒时,却唯有腐虫作伴......今日,总算得偿所愿。”

江让从头到尾都不曾开口,倒是男人牵着他的手腕,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阿让,”他蠕动着嘴唇,似乎有很多话想要说出口,可最终,千言万语不过凝成一句:“我爱你。”

热风烈烈,结契台上摆着一张贡桌,其上摆满了各种琳琅满目的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