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清瘦,可腰脊偏又挺得很直,细雪淋在他柔顺乌黑的发丝,慢慢化作濡湿的水迹,一滴滴落下。
像是只一头撞上透明玻璃墙的湿漉漉的白鸟。
江让没有去质问段文哲任何事,因为他明白,都是徒劳。
且不说段家在京市只手遮天,便说段文哲其人雅名在外,除却被收买的知情人,外人谁会相信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会做出这样恶心的脏事?
他大可以拿着证据去警局举报、立案,可他更加确定,最后被抓捕的人,一定不会是段文哲。
世道便是如此,江让只是个生活在底层的普通人,而段文哲则是站在塔尖、手握铺天资源的人上人。
他们阶层不同、思想不同,权贵愿意施舍他可笑的爱去迷惑、圈禁一只灰扑扑的雀儿,在对方看来,那大约是对雀儿天大的恩赐。
他江让有什么资格去拒绝?
不点破,他们或许还能虚伪的恩爱下去,寻到转圜的余地;若是点破了,撕了对方的假面,届时难过的,只会是他自己。
毕竟像江让这般的普通人弱点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劳作的父母、辛苦的兄长,还是他不值一提的未来、梦想,段文哲只需随口的一句话,便能令它们全然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