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眉眼中流露出的亲昵,或是动作语态间的维护,都彰显着他们非同一般的关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想同段家搭上关系的更是聪明的不着痕迹的从江让身上找话题,拐弯抹角地奉承。

当然,最终还是得转到合作等公务上。

段文哲担心江让一直站在这里发闷,便贴心地带着少年去茶歇处休憩,耐心叮嘱许久,使了个眼神给不远处穿着黑色衣衫的保镖,才风度翩翩地回到名利场。

江让其实并没有什么胃口,他兴致缺缺地随意吃了几口,在注意到不远处一直盯着自己的保镖,心中不由得愈发焦躁。

他在等那人找自己。

今日宴会人群众多,是段文哲盯着自己最松懈的时候,那个背后主使者一定会趁这个时机来找他。

江让不清楚段文哲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发现了真相,他也管不上太多了,因为男人无处不在的控制欲已经令他生出了极端的压抑感。

一个怀疑会迸生出无数个怀疑。

江让已经察觉到了,在段家老宅里,只要同他说过话的仆人,过几日便会消失不见;房间里是无处不在的微型摄像头;被时刻监视监听得滚烫的手机.......

甚至,江让还发现了一件令他极其费解的事情。

在这样的强压和监视之下,居然一直有长相俊秀的仆人或是一些来段家做客的客人对他表示爱意。

起先,江让并未将这事联系到段文哲身上,直到有一次,他存心试探了一位权势稍逊于段家几分的客人,面对对方的表白,假意态度暧昧的接受。

当天晚上,段文哲就不对劲了。

他强撑着笑,频繁的试探江让是否对那人有印象,在少年表达了对对方微末的好感后,向来秩序性极强的男人失手砸了一个杯子。

这是江让第一次窥见段文哲万分之一的本性。

阴戾、虚伪、嫉妒、疑神疑鬼。

那一瞬间的失态瞒不得一直盯着他的少年。

“哗啦。”

“抱歉,先生、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带您上楼换身衣服吧!”

穿着黑色侍从服饰的年轻男孩涨红了脸,眼看着酒水撒了客人一身,手足无措地含着哭腔对少年恐慌地道歉。

江让皱着眉理了理衣衫,眼尾瞥过不远处,一直盯着他的保镖正与旁边的人恭敬地说着什么。

看来这确实是个意外。

少年垂眸,湿黏黏的衣裳穿在身上确实十分难受,侍从也只是个打工人,难免犯错,想到这里,江让安慰了男孩几句,跟着对方上了楼。

只是,方才上楼走到门口处,江让就觉出了几分胸闷心慌。

但他并未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咳嗽还没好全。

一直到门关上换衣服的时候,江让才彻底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浑身烫极了,热意像是蚂蚁一般,从心尖慢慢四散蔓延。

不出片刻,江让便连腿都站不稳了。

少年一瞬间联想到了很多,从前在镇上的高中时,不少同龄人就提到过这样下作的药物。

这样的大型商务宴的审核标准是极严格的,那么,就是有人在针对他。

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漂亮的唇肉被咬得红润异常,思绪模糊,眼前更是天旋地转。

门外有脚步声逐渐靠近。

啪嗒、啪嗒、啪嗒。

一直停在房门前。

少年大喘气地哆嗦着,他努力撑住身体,扶着墙壁物件,抖着手将房间里的灯关掉了。

门锁开始转动,刺耳的声音像是怪物爪尖挠地的声音。

江让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他试图驱赶混乱的躁意,寻回理智。

眼见房门就要打开,额头的汗水已经渗入眼窝,江让努力忍住痛苦的呻.吟,驱动不协调的肢体,将自己整个人都缩进厚闷的衣柜里。

少年无声地大口呼吸,面色潮红,像是即将窒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