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一张拍摄角度十分刁钻的照片。

可即便角度光线不够优越,照片中的青年依旧能够牢牢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肆意的黑发黑眸,微卷的发飘忽地搭在眉尾,斜飞的桃花眼下点着一点深黑的泪痣,优越的骨相令他连烦躁蹙着的眉眼都显得极其不羁。

江让并没有看太久,仅仅是扫了一眼,便迅速往下翻找。

最后,青年的视线久久停驻在一行匿名发言上。

“这位可是华京天明集团陆家唯一的儿子,货真价实的太子爷!也不知道怎么留在国内还来了S市。不过跟咱们这些普通人也没啥关系就是了,毕竟太子爷的脾气也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人家有自己的圈子,跟咱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资产?问资产就狭隘了,人家都算得上财阀了,有权有势......”

江让手指微微攥紧,下意识舔了舔唇,眼睛都有些发红了。

他越是看便越是心痒、越是心潮澎湃。

如果、如果

其实青年在新生报道那天便已经凭着一副温和虚伪的面具接触过不少班级里的人了,其中不乏有钱人,但他们、不,是所有人都不如这位陆家继承人,陆响。

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来自周宜春的消息更是从零星变得密集。

江让却直接关闭了手机,匆忙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学校。

今天那位大少爷似乎会来学校。

江让是在铃声打响的下一刻进的教室。

装修颇有学术风的教室早已安静下来,台上头发花白的教授看上去十分和颜悦色,似乎方才正说着什么,见到站在门口微微扶着膝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青年,顿时笑道:“那就这位迟到一分钟的同学先来做自我介绍吧。”

感受到不少台下各异视线的青年努力缓了口气,装模作样起来,他分明有些不甚自在,却扯出一抹温和、暖意融融的笑意,看上去一副从容不迫的好好学生模样。

“大家好,我是今年金融系的新生,我叫江让,江海的江,谦让的让。”

青年唇边含着浅淡的笑意,乌黑下垂的眸下因为急促赶路而泛起细细浅浅的粉,一张面皮白生生的、轮廓十分好看,又因为头发过分浓密而显得脸颊愈发小。

他长得并非那种惊人的貌美,而是一种令人难以挪开眼的舒适感。

显然,这样的江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后排,一个穿着黑色短袖、发丝晕黄染黑的青年盯着台上面容温和的青年突然噗嗤笑出了声。

他笑得夸张,甚至眼角都泛出星点泪光,好在教室中窃窃私语的人不少,掩盖住了他的嘲笑的声线。

“不是,陆哥,这位就我跟你说起的那个。就是他,特搞笑,新生报到那天,他见到哪个身上穿名牌、看上去有钱的就往上贴。明明都把钓鱼的心思写脸上了,还非要硬撑着装,都不知道人家把他当笑话看。”

青年身侧被称为“陆哥”的青年人面若冰霜眉头蹙紧,他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模样,肆意俊美的面容显出几分嫌恶的躁意:“陈明,滚远点。”

陈明哑火了一瞬,随后挠挠后脑勺道:“不是陆哥,我知道你洁癖严重,但我根本就没碰到你啊!”

“咱说话都离这么远的距离。”青年尬笑着比划了一下。

陆响瞥了他一眼,说话间两颗尖锐的虎牙若隐若现,衬着深黑的桃花眼,竟显出几分古怪出奇的蛊意来。

他冷声道:“口水溅到了。”

陈明这下真的沉默了,他捂住自己的嘴唇,好半晌吐出一句:“这也算啊?陆哥,你这洁癖没救了。”

陆响脸色阴沉,后座却陡然传来的一道温雅的低笑:“陆响,有人在看你。”

说话人微微眯眼盯着讲台上的青年,面容古典而温雅,鼻梁上架着银丝眼镜,反光的镜片下是一片纯粹的蓝色眼眸,令人想到夏日波澜不惊的爱琴海。

青年右耳垂打了耳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