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就见沈淮安与一年轻公子相对而坐,正在饮茶说话。

公子眉目如画,衣冠胜雪,一袭月白锦袍裁剪得恰到好处。

他正说着话,嘴角带着笑意,从内而外透着斯文儒雅。

当真是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少。

听见脚步声,二人抬眼。

沈淮安笑着招手:“洛洛,快来见过你表哥。”

温执玉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浅浅笑意,“表妹。”

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像是温情脉脉,声音也温润好听,犹如春风拂过。

沈洛泱仰着明媚笑脸上前,“表哥,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落水了,来看看你。”

“嗐!那都是不小心,如今我已经好了,劳表哥挂心了。”

温执玉脸上笑容不变,微微点头:“那便好。”

沈淮安看向温执玉开口道:“云雾山到这里,也有大半日的路程,想必你也累了,先回房梳洗休整,晚上咱们两人再好好喝一杯。”

说完这话,又心虚地瞥了沈洛泱一眼。

沈洛泱权当没看见。

温执玉起身拱手:“那执玉便先告退了。”

沈淮安点头,看向身边小厮:“引表少爷去客房。”

“是。表少爷,请随小的来。”

“有劳。”温执玉微微颔首。

看着温执玉的背影,沈洛泱感叹:“表哥跟舅舅越来越像了。”

沈淮安也感叹出声:“云间贵公子,玉骨秀横秋。若不是……他的成就远不止如此。百川书院,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惜了。”

感叹完,他又看向沈洛泱:“听说玲珑为你办了一场赏花宴?”

“爹都听说了?”

“你爹我日理万机,若不是木老头问我要银子,我还真不知道。这老头真钻钱眼儿里了,说是这赏花宴是为你散心办的,银子就该为父出。”沈淮安无奈,那木易好歹也是个尚书,却跟个土匪似的。

沈洛泱皱了皱鼻子,这木家两父女真是一个德行,一涉及钱,那便是六亲不认。

“不过,你去散散心也好,整日在府里,为父还真怕你憋出什么问题来。”

自从闺女落了水,醒来就大变样了。

以前在府上很难见到她影子,不是在东宫就是在外面吃喝玩乐。

以前他倒是希望她能像寻常闺秀一般,不奢望她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好歹不要整日不见人影。

自从落水醒来,这一连好几日都待在府上,他反而担心了。

定是这次被君屹那小子伤狠了,他闺女居然这么多日才缓过来。

“银子够用吗?不够就去账房支。”

感受到爹爹的担心,沈洛泱上前从后轻环住爹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肩上。

“爹,你这样会将我宠坏的,外面都说我是败家女呢。”

“爹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我女儿,我乐意宠着。那些无知长舌妇,无需理会!”

沈淮安声音停顿了一下,往日女儿都是大大咧咧的,没有这般感性的时候,猜到她今日定是又听见了那些流言蜚语。

这也怪他。

当年夫人生产时,他还在外地赈灾。等他赶回来,夫人已经难产离世,只留下襁褓中的女儿。

他心中悲痛,发誓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他是一国丞相,为了东昭和皇后姐姐,他就算有心陪伴女儿,但政务还是占据了他大半时间,所以就尽量在银钱上弥补。

好在女儿虽然花钱厉害,但心地纯良。花点银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养不起。

她不喜欢琴棋书画、不喜欢读书习字,他也不强求,只要她开心。

可渐渐地,外面就传出了些风言风语。

他也不明白,败家,也是败的他沈淮安的家。他乐意,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

说他女儿不知羞,只知晓追着男人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