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跪地齐声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如潮,震得殿角铜铃嗡嗡作响。

君屹稳步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转身时袍角翻涌如云。

午门外的钟鼓声传遍皇城,惊起一群白鸽。

丞相府内,沈洛泱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花树发呆。

君屹现在已经登基了吧?

云妃被赐死,二皇子相当于被软禁,云妃一派被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

楚晖死了,楚清音也获罪流放,楚家完全不似梦中的风光,这让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正想得出神,翠萝端着茶点进来道:“小姐,老爷回来了。”

沈洛泱欢喜起身,朝前厅跑去。

“爹!”

沈淮安显然心情不错,一扫之前的疲惫,眼里都是笑意。

沈洛泱走进前厅,为沈淮安倒了杯茶,“爹,还顺利吗?”

“顺利,二皇子一派被都差不多被清理干净了。前两日爹不让你出府就是怕有漏网之鱼做垂死挣扎。”

沈洛泱双眸一亮:“那我明日可以出府了吗?”

她是闲不住的性子,这在府里闷了两日,又不能进宫,都快闷死了。

“近日京城潜入了不少北凛探子……”沈淮安看着女儿期盼的眼神渐渐变成失望,顿时改了话口,“要出门,多带几个下人。”

“是!”沈洛泱欢喜道。

沈淮安看向管家道:“吩咐厨房多做几道菜,今日是个好日子。”

“是。”

翌日,沈洛泱早早便醒了,推开雕花窗棂时,檐角铜铃正被晨风吹得叮咚作响,是个好天气。

用过早膳,她便带着丫头出门了。

自从做了那个梦,她好久不曾这般轻松了。

刚转过朱雀街口,前方突然传来急促的铜锣声。

百姓们如潮水般退至街道两侧,半月连忙护着沈洛泱站到茶肆廊柱下。

只见一队玄甲官兵押着数十名戴枷囚犯缓缓行来,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惊飞了檐下麻雀。

“是楚家的人。”茶博士压低声音,“今日要流放宁古塔。”

沈洛泱不自觉地踮起脚尖,目光落在队伍最前头那个蹒跚的身影上。

楚清音凌乱的长发上还沾着稻草,脏污的囚衣下露出半截布满鞭痕的小腿。她机械地挪动着,像具行尸走肉。

这时,楚清音若有所感抬起了头,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住沈洛泱。

她突然变得激动异常,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木枷,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嘶吼:“沈洛泱!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我!我才是皇后!你该死在冷宫!沈洛泱!”

沈洛泱瞳孔骤缩,寒意顺着脊背攀上来楚清音怎么会知道那个梦里的事?

“啪!”牛皮鞭撕开空气,楚清音背上顿时皮开肉绽。押解官拽着铁链将她掼在地上:“疯妇!再嚷一句试试!”

楚清音在尘土中挣扎,染血的指甲抠进青石板缝。她仰起头,癫狂的笑声混着血沫:“错了……全都错了……”那双充血的眼睛却死死锁住沈洛泱,“你会死得比我还惨……”

半月慌忙拉过沈洛泱:“小姐别看了。”

沈洛泱勾唇:“没事。”

押解官粗鲁地拽着楚清音,又是一鞭子:“走!”

楚清音侧头看着沈洛泱,脚下迈着步子。

等楚家人都离开,街道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沈洛泱的兴致并没被影响,带着几个丫头走走逛逛,不知不觉便到了午时。

沈洛泱逛得有些乏了,便带着半月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小二殷勤地迎上来,满脸歉意道:“这位小姐,雅间今日都满了,只有大堂靠窗还有位置。”

“无妨。”沈洛泱微微颔首,随着小二落座。

不多时,几道精致的菜肴便端了上来。

沈洛泱执起银筷,正要夹菜,余光却瞥见邻桌的食客正用卷饼蘸着糖粉,慢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