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做了很恶劣的事,为舒锦报仇他不后悔。
只是她要是醒过来之后知道他如此……手段残忍,会不会害怕他?
脚边堆了一地的烟头,季宴寻心头没来由升起一阵烦躁,那股压抑令他胸口都是憋闷的。
不一会儿,手机响起。
季宴寻缓了半晌,才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他颓然地仰着头盯着头顶的灯光,“怎么,来找我兴师问罪了?终于下定决心打算清理门户了?”
季老爷子沉默了一会儿。
“那丫头受伤没?”
“嗯。”季宴寻心头针扎一般的痛,“被人打了,还差点儿……惊吓比身上的伤严重。”
季宴寻吐出一口气。
“宋飞我会想办法送进去,姓郑的也一辈子也别想在翻身,我会想办法让舒锦尽快从宋家脱离出来,如果你想阻拦我的话,除非你现在就弄死我这个不孝子孙。”
“你这个臭小子,你爷爷我像是那种拎不清的人吗?”季老爷子骂道:“你这脾气跟我年轻的时候一样轴!我孙媳妇儿被人欺负了,难不成我能还纵容吗?”
季宴寻一愣。
他以为会收获一顿骂呢。
季宴寻嘲讽般的一笑,“您季首长不是向来大公无私吗?连儿子儿媳孙子出了意外都能先处理完公事再赶过去。”
他纵然知道以往自己干了什么混蛋事儿,爷爷都会想办法给自己摆平,但能扎他心的地方他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有什么事是您做不出来的?”
长久的沉默。
电话两边静若无声,让人怀疑对方都挂断了电话。
一声细微的叹息,尽是无奈,“宴寻,爷爷知道你恨我,你对我有什么怨我都受着,但爷爷不后悔当年的决定。”
楼道里吹过一阵穿堂风,少年的哀嚎隔了十几年依旧自耳边飘荡,激起一阵长久无法消散的冰冷。
“您是不后悔。”季宴寻喉咙干涩,“但我被日夜凌迟了十三年。”
季宴寻挂断电话。
胸口的钝痛长久不能消散,他捂住胸口弯下腰,张口呼吸努力攫取氧气。
一滴泪划出眼眶砸进脚下的地毯,他连痛都是悄无声息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旁边响起了脚步声,季宴寻麻木地直起了身。
“老板,宋飞已经被带走了,姓郑的公司我已经安排人去收集证据了,至多半个月,就能让他在燕京消失。”
“舒烨少爷想上来看一看大小姐,她那个朋友陈靓刚刚也问我能不能让她看看大小姐。”
季宴寻听到了陈靓的名字,总算有了点反应。
“让人把她那个朋友带上来,其他人一律不许打扰。”
“是。”
“告诉她在这儿陪着大小姐,如果她醒过来看不到熟悉的人,会害怕的。”
于止抬头看向季宴寻,“那您呢?”
季宴寻没回答。
如果听不到她说不想见到自己,他大概就不会心痛。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他罪有应得。
第二天一早,舒锦缓缓睁开了双眼,身上依旧有些不适,脸颊被涂了药,虽然也疼,但已经不是那种窒息的感觉了。
她刚动了动,“季宴寻……”
嗓子都是哑的,喉咙格外干涩。
陈靓趴在床边睡觉,听到声音瞬间被惊醒。
“糖糖宝贝,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想喝点水。”
陈靓赶紧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舒锦喝下之后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左右环视了一圈儿,舒锦眼中闪过失望,“我没事,季宴寻呢?”
“他昨天晚上把你交代给我就走了,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舒锦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早晨八点了。
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舒锦的心往下重重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