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在京中过年可当真是热闹极了,也好玩极了,元宝笑着挠了挠他的腰,“怎么不找个人陪你?你也快十五了,可以娶王妃了。”

祝云琼的眼中滑过一抹晦暗,在他身后的元宝并没有看到,短暂的沉默后,祝云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我答应了皇帝哥哥不娶妻。”

“你当时说的不是不留后吗?什么时候成了不娶妻了?小叔叔又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你真留了后他也不会拿你怎样的,就算你不打算生孩子,那也可以娶个男妻啊,不叫他吃生子药就行了,总好过一个人这么寂寞。”元宝说着心里忽然莫名地有些不舒服,暗骂自己有毛病,操心这个做什么。

祝云琼挥开他的手,冷下了声音:“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元宝愣了愣,片刻后又像小狗一样贴了上去,再次抱住了他:“好嘛,我不说了就是了,不要生气了。”

祝云琼轻闭上了眼睛,没有再接话。

当日夜里,元宝做了一晚奇奇怪怪的梦,他梦到自己抱着什么人,与他亲密地耳鬓厮磨,那人的腰肢很细很软,贴在他耳边说话的声音格外的动人,梦里他却始终看不清楚那人的样貌,直到最后,那人在他怀中抬起头,红着眼睛质问他为什么忘了他,他才终于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眼角含着泪,正是祝云琼。

猛地睁开眼睛,下 身已是一片黏腻,元宝瞪着眼睛看着夜色中晃晃悠悠的床顶,回忆起刚才梦中的点滴,懊恼不已。

他并非不知事的孩童,这样的经历也不是第一回,却是第一次,梦中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国公府中没有女主人,丫鬟都没有几个,他身边伺候的一直只有嬷嬷和小厮,他爹爹不许他在成婚之前就亏了身子,从未给他指过人,他自己也没有过这方面的念想,如今却在梦中经历了那些旖旎之事,对象竟还是那个人,……那个最不应该的人。

原本说好了早上去郊外骑马,看到打着哈欠挂着两个硕大黑眼圈走出房门的元宝,祝云琼好奇问他:“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这么倦怠?”

元宝恍恍惚惚地看着他,面前这样明艳的脸,与昨晚梦中那泫然欲泣浸染着情 欲的面庞,仿佛渐渐重合到了一块。祝云琼见他忽然盯着自己就发起了呆,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到底怎么了?”

元宝回神,尴尬一笑:“没什么……”

祝云琼将人撵回了房里去歇息,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很快就知晓了。一大清早元宝叫自己贴身的小厮把被子被单都抱去扔了,被王府上的人看到,自然也传进了祝云琼的耳朵里。

祝云琼什么都没说,只当做不知道,给这位定国公世子留足了面子。

糟就糟在这样的事情却不只是那一回,之后连续几日,日日梦到相同的场景,且梦中的画面越来越香艳情 色,叫人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元宝整日里恍恍惚惚,甚至白日对着祝云琼那张脸,都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是梦。

又一次半夜从睡梦中醒来时,元宝已然彻底淡定,叫人打了热水进来,换了身衣服起身出了房门。

不知不觉间便踱步到了王府的正院,已经是四更天了,祝云琼同样未睡,披着件大氅坐在廊下,望着院中树下的月影子发呆。

元宝在门边站了片刻,怔怔望着那单薄消瘦的身影,到了这一刻,他终于确定,自己是喜欢的,哪怕不应该,梦里的那些确实是他内心深处最真实的反应。

祝云琼的目光望向他,起身迎了上来:“你怎么来了?又睡不着吗?”

“你不也没睡,”元宝笑了笑,捏了捏他冰凉的手,“走,走,去屋子里暖和暖和,冷死我了。”

进屋之后,元宝一眼就看到了挂在正面墙上的,那柄当年自己送与他的短剑,剑柄剑鞘光滑透亮,一看就是细心擦拭过的。

“这剑好用吗?”

对上元宝带笑的眼睛,祝云琼下意识地别开目光,嘀咕道:“没用过。”

他舍不得用,这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