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去学堂。而他留在于老身边,还有别的事做。他有许多想同你说的话?,但他知道你不会想听,所以便不烦你了。”

季平宣痴傻地抬起头,像是听不懂她的话?。

宋回涯翻到第三张纸,停顿片刻,给他缓和?的时?间,才问:“你还想听吗?”

季平宣不知道自己点头了没有。魂魄是飘着的,踩不到实地。是喜是悲也弄不清楚。

宋回涯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朝廷遣了监察御史过来查案,那御史太过年轻,不知此?地凶险,多半是九死?一生。不知有查到什么证据,过来求他护送。他此?行一去,恐难生还。提前写下这信与你道别。若有朝一日猖乱得平,八方宁靖,你也不再记恨他,就请给他烧张纸钱,叫他九泉之下能安心阖眼?。若是你实在放不下,就把这封信烧了,全当?是他罪有应得。没了。”

宋回涯把信都还给他。

季平宣将纸铺在被面?上?,一张张反反复复地翻动,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神色。

直到眼?泪点点滴滴地落下,敲在他的手背上?,又打湿了纸面?。

他慌忙将水渍抹去,可被他一路精心保存的信纸,还是被眼?泪打得字迹模糊。

“啊?”梁洗不想打扰了少年,气音询问,“那证据呢?”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能带出来。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事已至此?,无从得知了。”宋回涯说得嘴唇发干,对着季平宣道,“他用?这封信说谎,只是想叫你有个活着的念想,催你离开。”

她本打算告诉少年,男人还在信中自述,当?年缉捕他父母的人中有他一个,只是他未动手逼问。

想想还是算了。世上?又不是什么事都要求个分明。

严鹤仪跟着起身,站在几人身后,拧着眉头道:“可你不是说,那帮打手在向他找什么东西吗?”

宋回涯说:“不知道。演得太真,也信了吧?心中有愧的人,半夜听到些响动,便以为是鬼来敲门了。就算你告诉他们不是,他们估计也不会信。”

她有个更残酷的事实没说出来。

即便真的知晓没有证据,自那门客叛离之日起,那群习惯了生杀的高门望族,便是天涯海角也是不会放他活路的。

季平宣将信纸收入怀中,紧紧抱着,涕泗横流,张开嘴,又笑?又哭地哀嚎起来。

多年生死?徘徊、望眼?欲穿,原只是雾里看花。连梦都不是。

梁洗再冷情冷性,听着都不免觉得有些凄楚。

“其实有没有证据,对那群人来说关系不大。许能叫他们脱层皮,却未必能让他们伤筋动骨。”宋回涯意味深长地道,“一万只蝼蚁,就能拉得动一辆华贵的马车吗?万丈高楼,难道是立在腐朽中空的木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