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晴拿着一个古木匣盒走上前。

"爷爷，这是我自己画的国画，希望爷爷能喜欢。"

她把木匣盒里的画卷拿出来打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

画卷被摊开，上面赫然是方爷爷和方奶奶的肖像画。

“这是晚晴依照小时候对奶奶模糊的记忆描摹出来的画像，希望能作为爷爷的念想……”

画像上的人被勾勒的栩栩如生，看得出来画手的画技很是优秀，把方老爷子和他夫人的神韵都展现出来了。

宾客们发出阵阵惊叹。

方老爷子明显也愣了神，看向林晚晴的目光也柔和下来。

方确捏着手上的画卷叹了口气，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给出去。

每年她和林晚晴送出去的礼物都会诡异地相撞。

起初她还以为只是意外，到后来她才意识到，这是林晚晴对她赤裸裸地恶意。

今年也是如此。

方确看了看一长串等着送礼的宾客，对上了林晚晴不经意看过来的双眸。

她依偎在方爷爷的怀里，笑的很是甜美。

方确嘴角淡淡地扯出一个笑容，伸手冲她比了个中指，然后转身出去了。

有意思吗？

方确感到很是心累。

每年都搞这么一出，每次都好像掏空了她的身体。

一开始看着林晚晴和方父方母他们站一块其乐融融的样子，她还会觉得有些难过。

到后面，她都有些麻木了。

大概有些人生来就是很难让别人喜欢吧。

她尝试过改变自己，可惜失败了，所以她放弃了。

方确走到院子里，去到方家老宅里，她小时候最爱躲着玩弹弓的小亭子里。

她捡起一块小石头，像以前一样丢进池塘里。

小石子在湖面跳跃两下，沉进湖里泛起圈圈涟漪。

方确摸了摸口袋，指尖颤了颤。

她想起来，最后一根糖给了沈屿阙。

她还劝人家把烟戒了。

可过了这么久她自己都会时不时想抽一根。

烟瘾犯了就像有根小羽毛挠着她的心尖，痒的难受。

旧疤被新肉覆盖，方确从医院痊愈回家以后，她以为一切都好全了。

可夜晚一闭上眼睛，电极片冰凉的触感就像水蛇一样缠上她，治疗中心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的重新上演着。

她的身体逃出了地狱，心却好像永远被困死在那里。

一到夜晚，她都很难入睡，索性就靠抽烟来提神。

看着口中吐出的烟圈一点点的把她包围在里面，方确竟然感觉有些莫名的安心。

她常常心慌手抖，所以常常抽烟，时间久了就难戒掉了。

也是后来她和许颂钦再次相遇，才慢慢戒掉这些。

想起许颂钦，方确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不来了，不遵守什么狗屁的规定了。

不然这个时候她本来应该吃饱饭，躺在沙发上和小颂一起追剧的……

她这么想着，手机突然震起来。

来电显示“林沉”。

她接通电话。

“老板，我到门口了。”

林沉冷冷的声音从电话筒那边传来。

“礼物给老爷子准备好了吧？”

方确捡起一颗圆圆的小石头扔出去。

“当然。”

电话挂断，方确双手插着兜找到沈屿阙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就走了。

看着还在收礼物的方老爷子，她笑了笑，扭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