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

丫鬟提着供灯走在前边,两侧。侍卫别刀跟在周浮月身后。

山间虫鸣喧闹,四周零零星星的火光晕染出一片,叫人瞧的不真切。

山寺蜿蜒,皇后的厢房在偏东侧。周遭静寂,只余几盏灯火。

穿过长廊石阶,一行人下到院中。

寒风拂过山草青松,卷着一股尘土香气,裹挟着来往之人的呼吸,起起伏伏间,便多了丝不同的味道。

“停!”

提刀侍卫倏然怒喝,四处散开,分别守在周浮月身侧。

周浮月惊慌退步,将一旁的宫女揽到身前,四处张望思索。

喝道:“孤乃贵为周朝长公主!今日不知何人行刺,但切莫做出不可悔之事,他给多少钱买我的命,孤可出十倍买他的命!”

无人出声。

满山孤寂。

“戒备!”

侍卫高喊,刹那间,满山箭雨袭来。

“保护殿下!”

人喧马嘶中,人群慌乱逃窜。整座山峰的火光开始点亮。

周浮月提着身前的丫鬟,身侧的箭雨均被侍卫格挡。

“护公主突围!”

一个侍卫大喊,其余侍卫紧紧护着周浮月,将她往箭雨外送。

“去卖命吧!”周浮月被侍卫拥着,随即一手将刚才死死拽着的丫鬟推出去,狠厉道。

“啊啊啊……”丫鬟被推出去的瞬间,惨叫声不断,随即中箭倒在血泊中。

几番过后,箭雨渐渐微弱下来,周浮月被人拥着进了长廊底下。

可不待她将悬上的心落下,身后忽就传来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伴着冷风刮在她的后背。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第9章

迎亲“找到人,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杏花村村东,一条石子路从竹林里穿过来,此时正值农忙,路上行人少的可怜。远远可以瞧见竹林掩映下,两个人影相对坐着。

“长公主遇刺还被禁足了?”沈娥坐在竹棚底下,穿着个深蓝色的碎花袍子,坐在摇椅上,捏着蒲扇摇。听到对面的妇人说话,有些讶异道。

正是当日的张子娟,搬着个木凳子棚子底下,和沈娥隔着张木桌,绘声绘色的讲道:“可不是吗,今日这可都传开了!说是长公主到寒山寺遇刺,伤了身子,是翌日才被皇后娘娘差人抬回公主府上,结果今儿个不知又怎的,说是当今圣上震怒!直接到公主府下了懿旨,给长公主禁了足!”

沈娥舌尖微抵唇,算着时日,三日以后谢时浔便要到苏府上迎亲……长公主这禁足如此之巧,八成是他搞的勾当。

思及此,沈娥用手执着蒲扇轻轻拍了拍身前的木桌,敲打道:“这贵人们的事我们还是莫要论的好!”

与此同时,偌大的公主府中,寂静无声,往来的丫鬟小厮低着头不敢多语。

周浮月卧在金丝木雕床上,唇色苍白,肩胛骨上缠着绷带,可见一点血迹。眉眼间戾气肉见可见的沉。

丫鬟推门进来,端着药碗快步过来。

“殿下,该用药了。”

说着,丫鬟抬着药碗,跪坐到周浮月身下。

汤匙刚刚沾到周浮月嘴边,就被她一巴掌用力打了出去。

“混账,你想要烫死孤吗!”

药碗被打翻,从丫鬟手上整个淋下来,滚烫的药汁立刻将细嫩的皮肉烫得红肿可怖。

“殿下恕罪!”

丫鬟立刻跪在周浮月身下,颤着身子道。

“拉出去,乱棍打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丫鬟被上来的侍卫抓住手脚,当即拖了出去,挣扎起来喊叫道。

不过几息,院中便响起了一声声惨叫,一旁侍候的下人头愈发低。

“殿下!”

忽的,从内殿走出一个穿着黑衣,脸上带着银质面具的人,单膝跪在她身前:“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