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门被从里面轻扣了两下。
江棋瑞一吓。
以为是宋思玺发现了他在门口没走,刚要转身离开,听见门里传出声音。
“好像没水。”
江棋瑞一下子停了脚步,推开门往里走。
“没水吗?我平时不怎么用……”
话到一半,看清浴室内宋思玺此刻模样,他一下子愣住。
宋思玺脱了西装外套。
原本领口处系得工整的领带扯下随手放在一旁,系到顶的衬衫纽扣松了三颗,衬衫领口垂落,隐约可见他锻炼得当的身形线条。
腕间的袖扣也松了,袖子卷到手肘间,垂落的手臂清晰可见成熟男性的力量。
江棋瑞忽然觉得有点热。
他轻眨眼,大脑断片了好一会,才接上说到一半的话:“我不怎么用这间浴室,我……看看。”
话落,热着呼吸强行收回落在宋思玺身上的视线,三两步迈进了淋浴间。
拧半天开关,也不见有水。
他满脑子都是宋思玺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胸肌和腹肌,根本想不出为什么会没水。
直到听见宋思玺开口:“会不会是水闸没开?”
江棋瑞一瞬间醍醐灌顶,连应两声避开宋思玺往外跑。
到总闸处打开开关,他也不回浴室了,隔着老远问宋思玺:“有水了吗?”
好一会,听见宋思玺回答:“有了。”
江棋瑞松下一口气,再度开口。
“你洗吧,我去楼上帮你拿被子。”
而后直至听见浴室里响起水声,他才红着一张脸走出,往楼上走去。
拿完被子铺到沙发上,他又开了客厅暖气。
做好这些,浴室的水声也正好停了。
他走到浴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开口。
“被子在沙发上了,我……上楼了。”
浴室里安静了好一会,才传出一声没什么起伏的“好”。
江棋瑞回到卧室,洗过澡。
走出浴室坐到床边,毫无困意。
本来入睡就困难,晚上又喝了杯咖啡。
萨摩耶已经趴在床边的狗窝里睡得打起了鼾。
江棋瑞在床边坐了会,起身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楼下动静。
听了好一会,都始终没有动静。
他垂下眼,走回到床边坐下。
坐到手脚逐渐发冷,他才掀开被子,躺进被窝里。
关了灯,盯着漆黑的天花板。
良久,他嘴唇轻碰,无声轻唤:“阿玺。”
阿玺,在楼下。
不再跟他隔着几千公里,而是只隔了一堵墙。
虽然明天天亮后,又要再次横跨远洋。
他合上眼,脑海开始回放今天见宋思玺的每一个画面。
隔着大雪纷飞的街道,男人模糊的脸和指间正燃的烟。
阿玺会抽烟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咖啡厅里面对面而坐,冷漠望向他的视线。
好像十三岁时两人第一次说话,阿玺都没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过他。
肯定讨厌他了吧。
江棋瑞抬手,轻揉酸胀的心脏。
一幕幕如同珍宝般在江棋瑞脑海中慢放。
再睁眼,仍是困意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