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是,现在也同样是,她宁愿跟方倦之多说几句话。素寒声替越昙治伤,忙碌的道人们是不会都跟过来的,唯有商红药、方倦之两个人相随。

“你又刺激她了。”不是问话,而是简单的描述,这话是跟方倦之说的。在替越昙治疗前,素寒声先捋起她的袖子看手臂,见已无一丝伤疤在,她才短促地笑了一声,“比起对躯体的折磨,一点点地攻克心防更有意思,是吗?”

方倦之也不跟素寒声掩饰,她说:“如果不是心中有愧疚,她怎么会如此?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经受不住。”

商红药听得云里雾里,但很快就抓住关键。她猛地转身瞪着方倦之,拔高声音问:“执令君以她为药人,已是惩罚。你怎么还对她动用私刑?”在听到越昙的事迹后,她同样厌恶恼恨越昙,认为过去越昙在她跟前展现出来的善心都是装的,可从没想过要去打她、辱她!

“换成谁,都会这么做,不是吗?”方倦之微微一笑,“太乙之事瞒不过师尊,可她没有阻拦我;素道友、祝道友以及越道友,她们都知情,可谁都没有来阻拦我,不正说明我的举措没有错吗?”

“商道友,你虽与小师妹相识,可到底是相处不多,不知道我们心中才是真的煎熬。有句话叫‘爱之愈深,恨之愈切’,你明白吗?”

“你”商红药眼睛一瞪,很难赞同方倦之的话。

素寒声听得心慌,那张平和的脸庞上终于流出几分不耐,她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什么好争执的?你们在这里吵闹,惹得人心烦。”她手中银针起落,一道道银色的流光在越昙的身上穿梭。那含在越昙口中认罪的话终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极轻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