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后,越昙很是忐忑地低下头,她想要往后退去, 可腰被谢寄愁揽着, 只能与她相贴。
谢寄愁的心情的确有些不妙, 可这一切自然是因为那闯进来的恶客勾起心念中的煞气,怎么可能会和越昙有关?她毫不犹豫地否决道:“当然不是。”
越昙很轻地哼了声。她不知道谢寄愁否定的那一句, 她应该自觉一点,不要添麻烦, 不要再去追问了。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咬上了下唇。直到谢寄愁的手指抚来, 她才恍然惊觉,抬起一双雾蒙蒙的眼看谢寄愁。
“我们不是来取药吗?”越昙换了个话题,总算是想起一些正事。
谢寄愁道:“等会儿。”她看越昙因她的话略有不安,怕她胡思乱想,立马便安抚她说,“昙儿,天地之间的好物,觊觎之人必定多。等过去了就热闹了,我不想见着太多人,我只想跟你相处。”
越昙依稀记得药是要给她用的,但她其实也不想要。既然师姐觉得碰到人烦恼,那就直接不见人。于是,她朝着谢寄愁露出一抹讨好的笑,说:“那我们不去了,我不需要用药。”
谢寄愁与越昙对视,温柔而又坚定:“必须去。”
越昙避开她的视线,小声说:“可我现在很好啊。与人争斗便会有伤亡,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值得。”
谢寄愁听了她的话,心中绞痛。她的师妹过去何曾畏惧风波?又何曾惧怕与人争夺?她若是不值得,那谁值得?“昙儿不要这样说,该你的,就必须是你的。我愿意把最好的都给你。”
越昙先是扬起一抹浅淡的笑,可旋即,唇角又耷拉下去,她摇头说:“不好。”
谢寄愁蹙眉,问:“为什么不好?”
越昙小声道:“我不配,我就是觉得师姐不该对我这么好。”她话一说出口,心中愈发酸涩,眼泪滚落下来,抬起手擦,却是越抹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谢寄愁也酸楚难言,她紧紧地揽住越昙,道:“不够,我还觉得不够。”
如果她好,她怎么会来晚?纵然功行精进,面对越昙的情况,她仍旧是觉得无能为力。“昙儿,我既心悦你,自然要对你好。”
越昙抬眸,她直勾勾地凝视着谢寄愁,反复着咀嚼着“心悦”二字,她已经无闲暇去管眼泪了。
说不清到底是喜还是悲,每当她要深想的时候,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来阻止她。嘴唇翕动,越昙喉中如堵,一个字都说不出。良久,她才呢喃道:“我要怎么还报?”
谢寄愁摇头:“我不需要你还报。”
可越昙没听进去,她笨拙地凑向谢寄愁,心想,师姐喜欢这样。她还不了师姐恩情,可这样做能让她开心一点,不是吗?两个人心思重重,亲吻间夹杂着太多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够纯粹。谢寄愁一只手揽着越昙的腰,一只手抚摸着她的白发。在理智要被淹没的时候,她制止了越昙,低语道:“不可。”
越昙心中一痛,她彷徨而又失落地看着谢寄愁,怕在她的身上瞧见厌恶和不满。谢寄愁只是扬起一抹苍白的笑,她抬起手替越昙整理被揉乱的衣裙,又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说:“不安全。”
越昙恍惚地看向四周,没有瞧见一条人影。她想说些什么,可到底一个字都没说,只学着谢寄愁的动作,替她整理如红云般的衣裳。
卧石边的两人氛围算是平和宁静,可就在不远处的阵中,阴风惨嚎,杀气腾腾。阵机变化不定,八卦阵中唯有一道生门,可就算是钟景堪破了,她也不能走。
因为生门是回头路,她得找到祝灵余一起将她带走。血腥气在阵中回荡,钟景身上伤势不少。随着阴气的滋生,她的急迫感越来越重。所幸运道不差,在拼着两败俱伤撞破天火时,她找到了祝灵余。
神霄真雷如雷蛇飙飞,狂乱舞动。脚下是一片浩浩荡荡的浑浊水泽,一只只狰狞恐怖的骷髅从浑水中浮起,抬起尖利的指爪去抓祝灵余的腿。祝灵余虽能靠着神霄真雷将骷髅打灭,可水泽不进、骷髅绵延不定,她已经是强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