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的帷幕刚刚落下。

暴雪时分,西伯利亚的泥土坚硬而冰冷,与剧院内落幕后灭掉灯光相似。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谢敛站在车站的车亭内,翻看一张张照片。

大雪落在他的肩膀,他却感受不到一丝寒意,目光柔和地看着相机显示屏。

相机里拍的都是同一人。

剧院的灯光在少年的身上流淌。

有一瞬间,江酌霜凑巧望向他的镜头。

剧院的灯光让对方的黑眸显现出一种琥珀色。

少年身穿白色西服,黑发柔软,竖琴靠在他的肩头,耳骨上的银色藤蔓熠熠生辉。

他递来漫不经心的一瞥,像伏特加凛冽地割开人的喉咙。

划过喉管时,苦辣会让人上瘾。

着魔一般,想要得到更多。

谢敛握紧掌心,传来尖物的刺痛感。

他恍惚回过神,垂眸望着掌心,是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耳饰。

正值落雪时分,西伯利亚的大雪凛冽。

不远处有酒馆,里面传来玻璃杯的碰撞声。

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谢敛终于有了动作。

他垂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银色的藤蔓。

第4章 嘉延哥哥

司机就等在S大的校门口,等江酌霜上车后,王叔瞥了眼后视镜。

旋即,他跃跃欲试地说:“很久没见到小少爷笑得这么开心了。”

江酌霜瞬间面无表情:“王叔,少刷点短视频。”

王叔不无遗憾地发动车子,心想,还以为小少爷会觉得我很幽默呢。

江酌霜手臂撑着脑袋,翻了翻手机,发现江邬发消息说,今天会晚点回家。

江酌霜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理对方。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江邬有点烦人,事无巨细,大大小小的事都要叮嘱他。

上次江酌霜去江氏逛了一圈,听到集团里很多人说他黏江邬,一开始他还不理解。

直到他一路逛到总裁办,恰好听见江邬正和助理炫耀“弟弟亲手做的便当”。

江酌霜:“?”

还有这回事呢?

推门一看,饭盒里就那两颗小番茄是他早上吃不完塞进去的,半天不见都成手作了。

两人四目相对,江邬心虚地移开目光。

为了集团总裁的脸面,江酌霜没有当面拆穿。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王叔勾回了他的思绪,笑呵呵道:“小少爷,家里来客人了。”

江酌霜猜了几个名字都不对,不由头疼地问:“不会是陈嘉延吧?”

王叔点了点头:“您和陈少爷自小一同长大,按理来说,关系应该不错?”

江酌霜不语,一味叹气。

王叔作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第一次见到陈嘉延,是我小时候参加世家聚会,他让我陪他玩捉迷藏。”

当时的江酌霜,满心满眼都只有桌上的布蕾和小蛋糕,根本不想和陌生人交际。

但又不想被人说“江氏的孩子没家教”,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和他玩捉迷藏。

“我找了一会就回去吃布蕾了,后来哥哥找我,我忘了他,直接回家了。”

王叔依稀记得这件事。

陈少爷在杂物间躲了两个小时。

王叔不是说自家少爷不好……但小少爷确实不像是会为这种小事愧疚的人。

“后来他用这件事威胁我,必须得一辈子和他当好朋友。”

“我就告诉他,当时不是故意丢下他,其实是我发病晕倒,被送去医院了。”

本来只是想报复一下对方,谁让他威胁自己,没想到陈嘉延当真了。

而且哭得撕心裂肺,紧紧抱着小小一只江酌霜,说要保护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