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了大半夜,在淹没了半个山洞后,终于慢慢开始变回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彻底停歇时,天边都泛起鱼肚白。

谢敛这才意识到,他们竟然抱了一整夜,而自己却没有感到一点不适应。

“霜霜……我要起来了。”

因为对方的名字就是叠字,所以哪怕谢敛只是在正常喊他的名字,却依然听起来很亲密。

江酌霜没有说话。

谢敛又喊了两遍,始终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严肃地拉开江酌霜,这才注意到对方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掌心触碰到的皮肤有些烫,不回应他是因为意识已经有些昏昏沉沉。

本来还想等太阳出来,将泥泞的土地晒得稍微干些再出发,现在不行了。

谢敛当机立断,背上江酌霜。

……比想象中,还要轻上很多。

密林里没有特殊景色,很容易迷路。

不过谢敛发现在周围一片,有很多树上都做了标记,显然是江酌霜干的。

脚印会被雨水冲刷,但是刻在树上的标记不会,哪怕他们不出来,孤儿院的人依然能找过来。

隔开“禁区”的铁丝网也被江酌霜故意弄了个很大的口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来了这。

虽然会莽莽撞撞地跟着陌生人走,但在这些细节的地方,却意外的很聪明。

跟着标记往回走,会比来时速度更慢一些。

身上背着一个人,谢敛却意外的一点也不觉得疲惫,只觉得身上的人越来越烫。

心里弥漫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一不留神就被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狠狠摔在地上。

天旋地转后,第一反应是闻到了血腥味。

谢敛急切地开始检查江酌霜的身上有没有伤口,很快就在对方的手背上看到了血迹。

懊悔开始蚕食心脏,谢敛重新背上对方,这一次脚步会更加稳重,但速度并没有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脚下的泥土似乎都比出发时要干硬了。

回到孤儿院时,恰好遇到神色焦急的工作人员,他们身上皱皱巴巴,既然已经找了一圈,没找到才回来先商量方向。

看见背着人的谢敛,他们立马跑了过来,接过已经陷入昏迷的江酌霜。

谢敛用力拉住了工作人员的手,因为长时间滴水未进,嗓子很哑:“他手上受伤了……”

工作人员面色一肃,立马检查。

仔细检查一番后,却愣了愣,重新看向谢敛:“他没有受伤,是你手上的血……这么一路过来,你都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吗?”

结果对方提醒,谢敛这才忽然感觉到掌心一片刺痛,翻开手掌,是一道极深的伤口。

因为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眼前阵阵发黑。

晕倒前,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幸好只是他手上的血沾在江酌霜身上了。

谢敛的伤口血流的多,看着吓人,其实只是被木刺划破了掌心表层一点。

医生帮他包扎好,叮嘱了几句,就没事了。

清醒以后,他看了眼掌心的纱布,忽然和一旁看护的工作人员说:“我想出去。”

谢敛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

不再是过去的警惕、尖锐,仇视的态度,而是很平和地请求工作人员。

这显然是一个好的转变。

工作人员尽量让语气温和。

他问:“你想去哪?”

谢敛说:“我想去看看天使。”

工作人员不理解。

谢敛顿了顿:“白雪公主。”

工作人员笑了笑,主动带着谢敛去江酌霜的病房:“是霜霜啊,你终于交到朋友了吗?”

谢敛没有回答这句话,沉默着跟着工作人员,一路走到了病房门口。

不幸中的万幸,昨天晚上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