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一句回应都没?听到啊。

女人抚袍起?身?，款步而行，走到宁淞雾身?侧，轻轻抚上女孩侧脸，声音温润：“她付出了如此代价，可能其中不只有你，但你一定是她做这件事最大的目标。”

“所以啊，不要悲伤，她……也很爱你。”

她的本意是让这难得见一面的小姑娘可以同她说说话，散散心，毕竟那道眼?神太过悲伤，哪怕时至今日她也忘不了初见时的怅然。可这小姑娘啊，满脑子都是正事，整颗心里都是她。

前世呵，重生呵。

尽管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可当?真的听到这确切的消息，看到这确切的残魂，她才有了实然触感。

原来如今这一切，都如此的来之不易。

她不知前世的自己?是何性格，想来大差不差，可无论如何，面对如此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姑娘，于她而言，是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的悸动。

只是不知前世走到了何种?地步，竟需得一死一伤，又用了如此深重的代价，只为再来一次的机会……

无论如何，此世虽未夺得先?机，却是已知晓许多，若再就此失利……那也太过亏本，不算划算。

她思索着，揉捏着女孩侧脸，手?指顺脸侧向上，轻轻擦去眼?尾水痕，低声叹息，“傻孩子，仰头能掩盖多少呢？你虽不是如今的宁儿，可本质上是一样的，总喜欢把自己?放在最后，总喜欢躲起?来偷偷讲那些?喜欢。”?*?

“我可以听到宁儿的心言，可即使听不到，面对这般体贴的孩子，怎么能不放在心上呢。”

“我虽不是她，可一些?东西也是可以听听的，若有下次再见，讲讲你自己?吧。”

“傻孩子。”

冉繁殷一手?扶上心口?，尽管仅这一抬手?，霜雪便落了一层，但她还在这里，看着女孩，任由白色与发色纠缠在一起?，横竖也不怎么冷。

也许是不舍得冷。

这个念头像一把短刀，轻轻戳着她的心脏。

“能听到你的心言，兴许也是因为这些?吧？这错综复杂的前世今生，冒出来一两个附赠的礼品，也是正常的。”

“我们一同努力，摆脱那个命运，好不好。”

没?有人能听到，可话到此处，有些?话不讲出来，分外难耐。

冉繁殷仰头看天，轻笑一声，“这雪是从阵芯来的，可真大啊。”

霜雪凝了一瞬，而后，端坐着的人的背后浮现一道青色身?影，模模糊糊，看不大清，只是那张脸看起?来就成熟许多，也冷了很多。

冉繁殷在心底低叹一声，她果然适合青色，翠竹挺拔，雪中独立，而后长?竹轻折，微微躬身?，“师尊，您先?离开吧，她需要闭关一段时间。”

冉繁殷温声道：“不可让她独自突破。”

“不会突破的，您放心。”

冉繁殷轻抿红唇，看着那道模糊身?影，许久，轻叹一声：“你啊。”

身?影模糊如她，此时此刻平淡的表情?上也裂开一道缝隙，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的背影，低喃道：“是啊，我啊……”

她又鞠了一躬，拱手?向前，被骤然扬起?的风雪掩去全?部?身?影。

此后，回首平生，故人长?绝。

*

“师姐！你出来了！我远远看到你峰上在下雪，吓死我了，赶紧往这边跑，你还好吗？这什?么情?况啊？”

贺兰一路小跑过来，迎上施然走出来的冉繁殷，轻轻扫着这人身?上的落雪，又仔细分离那些?水汽，但似乎为时略晚，冉繁殷咳嗽几声，温声开口?道：“无碍，是宁儿，她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不用担心。”

“宁宁要突破元婴了？不对啊，她就算是突破化神也不能引动如此异象吧？我滴个老天鹅……”

冉繁殷嗔她一眼?，“老天鹅到底是什?么说法？别跟着宁儿乱喊，小心给你的突破增加障碍。”言毕，又咳嗽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