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不打笑脸人, 男人面上笑容得体,歉然语气更是拿捏到位, 再加上此时堆在墙角快成灾的七八礼盒袋, 反倒让本对他印象糟糕的黎家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尤其是周红艳, 她的偏见本就不如黎明强深刻, 再有她又和祁夏璟私下沟通过, 听一表人才的男人连连道歉,心里抵触早就消失大半。

但总归架子不能丢,周红艳清清嗓子:“反正怎么都要做饭,也不多你一副碗筷。”

“阿姨说的是,是我沾了阿黎的光。”

人精如祁夏璟,怎么会听不出周红艳话里接受之意,桃花眼在丰盛的饭席扫过,微微一笑:“其实我很好奇,这些菜都是阿姨您自己做的么。”

“是啊,怎么了?”

“只是感叹一下,原来这才是家的味道,”祁夏璟闻言摇头,恰到好处的怅然勾唇一笑,

“很多年没体会过了。”

昨晚才给某人做饭的黎冬:“.....”

周屿川再次摁断来点通话,忍无可忍地直呼其名:“祁夏璟,你要非卖惨才能说话,下次再来我家吃饭,我不介意在你饭里投毒。”

再有偏见也不能恶语相向,周红艳不满皱眉轻呵:“小川!怎么说话呢!”

“阿姨,没关系的,”祁夏璟大度地反过来宽慰周红艳,和善笑道,“屿川还是小孩子,您别生气。”

“......”

黎冬眼看周屿川咬肌绷紧,只觉两人下一秒要打起来,眼皮突突直跳,忙起身给祁夏璟盛碗鸡汤,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

香气扑鼻,鸡汤是周红艳中午就在砂锅里炖煮,白嫩鸡肉口感软嫩,一清二白的色泽莹润,汤面上浮着细碎的青绿葱花。

记得祁夏璟不吃葱姜蒜,黎冬盛出汤后,自然要用筷子挑走葱花,骨节分明的手就先一步将碗拿走。

她眼神微异地看着祁夏璟将碗递到唇边,眉头不眨地连带着葱花喝下去,疑惑轻声道:

“你不是不吃葱姜蒜”

“很好喝,”祁夏璟适时出声打断,面露微笑地扭头看她,桌下的手悄然握住黎冬,“嗯,我不吃什么?”

“......”

男人修长五指不怀好意地直插入她指缝,大拇指不紧不慢地摩挲在她掌心这段时间每晚夜深人静时,男人这样的动作都会伴随着滚热的推进。

像是亲密而无声的威胁。

暧昧缱绻的触碰,却让黎冬应激反应般肩膀轻抖,立刻摇头:“没事。”

“不爱吃就直说。”

始终沉默的黎明强终于发话,鬓角颁白的男人身形佝偻着,头也不抬地沉沉道:“来家里做客不是让你勉强自己。”

说是不再反对,倔脾气老头心里还憋着气,冲祁夏璟说话自然没好气:“上次去医院受你照顾,这顿饭虽然还不上人情,但也不是要委屈你。”

桌上氛围霎时冷冽下来。

“叔叔言重了,上次的事都是我该做的,”祁夏璟面对黎明强时收起笑容,诚恳道,

“您和阿姨都是对阿黎最重要的人,您允许我尽微薄孝意,是我的荣幸。”

“况且,阿黎工作已经很忙,”祁夏璟不放过男人脸上任何微表情,精准狙击道,“您和阿姨只有身体健康,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放手做事。”

儿女永远是父母最大软肋,黎明强闻言冷哼一句,倒不再对祁夏璟冷嘲热讽。

甚至连饭后,祁夏璟拿出国外高价购买的测压仪要送给黎明强、再次搬出一切为了黎冬安心的理论时,男人沉默几秒还是收下。

周屿川全程冷眼旁观,出门接电话前,凉凉在门口丢下“道德绑架”的一针见血评价。

黎冬则和母亲待在厨房,准备收拾餐桌洗碗。

转身去拿门把手上的围裙时,黎冬背对着周红艳问道:“父亲答应的理由.....是因为那本画册吗。”

周红艳没有直面回应,只是长长叹气:“那天你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