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洗手池边，在翘起的石板前蹲下了身。

几缕月光将下水道内壁的青苔照得发亮，一个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了一团，睡在杂草丛生的通道内，他的发梢沾着几片青苔碎屑，嘴角还凝着半颗没咽下去的口水，绵长而舒缓的呼吸着，像只脏兮兮的小猫。

姜甜愣住了，她实在想不明白林曜居然会在这里！

“喂。”姜甜把手上的银杏果丢了进去，一下子砸在林曜的紧闭的眼皮。

他悠悠转醒，表情从茫然到震惊：“你怎么在这，啊！好痛！”

他维持这个姿势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体完全僵住了。

姜甜着急了：“我就砸了你一下，你可别赖我。”

“不是，谁说要怪你了。嘶……小胖他们呢？”

“他们早就回去了。”

“啊？也不告诉我一声。哈哈哈！他们没找到我，这次我赢了！”

“你还是快点出来吧，你外公外婆找你好久了。”

“切，知道了。哇，天啥时候黑的。”林曜慢腾腾地往前爬。

姜甜站在一旁，好奇那么小的洞，他如何出来。

林曜脏兮兮的脑袋凑到洞口，伸到一半时便不动了。

他又换了个方向退回去重新再钻。

“怎么回事！怎么变小了？姜甜是不是你动了这块板！”

“你瞎说，我才过来。”姜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林曜现在特想他们班上的一些傻子，把头塞进课桌结果出不来了。

“啊啊啊卡住了卡住了！我的耳朵好痛！”

“你别乱动了！我去叫人！”

姜甜叫来大人，他们也不敢挪动石板，一动林曜就发出惨叫，耳朵边还划出血来。姜甜害怕地缩在爸爸怀里，最后看着消防员拿了一堆工具过来，才把林曜给救了出来。

“哎哟我的乖孙，你吓死外婆了！”许婷抱住林曜哭了两声，下一秒一个大嘴巴子就呼了上去：“谁让你躲里面的，不知轻重！还给这么多人添麻烦！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林曜当场就被打了一顿。

偏偏当天晚上下了场暴雨，那个废弃下水道还积满了水，林曜要是没被找到又爬不出来说不定会被淹死。

于是大半夜，刚睡着的林曜又从床上被林远军揪起来揍了第二顿。姜甜很开心，她觉得无论是人贩子还是谁，只要林曜挨揍了就好。

第二天，屁股被打肿的林曜一瘸一拐地敲响姜甜家的门，手里拿着一盒蝴蝶酥。

“我外婆让我给你的。”

姜甜嘲笑他：“你昨天晚上叫得好响亮。”

“哼，你懂什么，不叫大声点他们还得揍我第三顿。”

林曜挠了挠脸：“昨天……谢谢叔叔阿姨，麻烦他们了。”

“你怎么不谢谢我？最后是我找到你的。”

林曜红着脸，最后不情不愿地说：“行吧，也谢谢你。”

姜甜拿着谢礼，说：“我不要蝴蝶酥，我要你以后不再烦我。”

“我什么时候烦你了！”

“你拿东西丢我，拿笔戳我，还老拽我头发。”

“我那是和你玩！而且……是因为你小辫漂亮我才拽的……”

“我觉得不好玩。”

林曜烦躁地摸了摸头：“……好吧，我知道了。这个你也得收下，我外婆亲手做的。”

“好。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想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躲在那里的？”

姜甜咬了口蝴蝶酥，真好吃：“猜的呗。”

林曜急切地问：“怎么猜的？”

“猜的就是猜的。”

“你肯定有技巧，就是不愿意告诉我！哼！”林曜生气了，一瘸一拐地跑开。

对此，姜甜用上语文课最新学会的成语。

“莫名其妙。”

年少的一件小事忽然重现在梦中，姜甜缓缓睁开眼，看见卧室熟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