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太过介怀。”虞钦道。

宴云何:“你不生气?”

虞钦用剩余的手,从怀里掏出伤药,示意宴云何要给其上药:“生气啊,气你为何要伤了自己。”

宴云何愣住,他万万没想到,虞钦竟会这么说。

虞钦将药粉撒在伤上,再取出手帕,给人包扎:“我早已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便是再来十个姜陶,也不值我为他动怒。”

何况他名声早毁,杀了一个姜陶又有何用。

宴云何难不成要将京城那些清流全部杀光?这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何况姜陶不过是迟早都会死的人,虞钦目光微冷地想,作甚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虞寒初,你真是……”宴云何无奈道:“你是菩萨吗,人家都欺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这般宽容,如此善良?”

饶是虞钦,也听不得宴云何这番话:“淮阳,这整个京城都不会找出第二个人,会夸我菩萨心肠。”

宴云何理直气壮道:“那是他们没眼光,不知你有多好。”

虽然这么说,但宴云何也知道虞钦的性子,离菩萨心肠相距甚远。

“你是因为担心我的手,所以冒险跟了过来?”宴云何哑声道。

他本以为今夜虞钦不会与他见面,也一直死死压抑着要去寻对方的心情。

虞钦的目光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样,透着无比的眷恋,他看着宴云何:“是啊,担心你,想见你。”

夜明珠只是叫人视物,却看不分明。宴云何只能听到虞钦那过份温柔的声音。

“你不对。”宴云何下意识道。

虞钦却说:“哪不对。”

宴云何蹙眉:“你以往从不说这些话?”

虞钦往日能退则退,便是逼不得已,叫宴云何知道了他的心思,也从不会直白透露半分。

今夜为何如此老实,连担忧他,相见他这些话都说了出来。

虞钦声音透着轻松的笑意:“淮阳平日总嫌我不会哄人,现在我哄了,你反倒不信了。”

宴云何哪里不信,他心都要在这样的攻势下,全然化开。

“你这是喝了酒,醉了吗?”宴云何局促道。

以往都是他直白地袒露爱意,倒没想到有一日,虞钦不过是说些甚至算不上甜言蜜语的话,都叫他无法招架。

虞钦:“是喝了点,你能闻得到吗?”

宴云何刚想应声,就感觉到嘴唇一烫,是虞钦吻了过来。

虞钦的袍子压住了夜明珠,他将宴云何抵在树上,只有嘴唇与他紧紧相贴,温柔悱恻地落下亲吻。

黑暗中,宴云何看不见虞钦的脸,只能听到他在他耳边轻声道。

“淮阳,我心悦你。”

第八十四章

仿佛在脑海中有烟火盛开,轰隆作响中,连耳膜都鼓噪着,因为胸腔的悸动。

哪怕见过那祈福带上隐晦的爱意,都不如真实听到对方亲口说出的瞬间,来得感觉深刻。

宴云何感觉到虞钦要往后推,便一把伸手将人搂住,抱得紧紧的。

好不容易才听到这话,又哪能让人这么离开。

“你再说一遍。”宴云何颤着声音,重复道。

虞钦好像笑了,声音很轻,他回手拥住了宴云何,不只说了一遍,是许多遍,声声在宴云何耳边响着,叫他好似掉进蜜罐里,就是被淹死了也值得。

“你今晚怎么这般……”宴云何喃喃着,没寻到合适的话语。

虞钦摸着他垂在背上的发:“哪般?”

宴云何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短暂的相拥未能维持多久,不远处传来踩踏声响,是夜巡的士兵,隐绰的火光透过密林。

正如出现那般悄然,方才还被宴云何搂在怀里的人,已经离开。如同他没出现过般,图留被搅乱了心神的宴云何,留在原地。

宴云何捂住夜明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