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归走到床边,眼中的心疼几乎要凝成?实质,弯腰隔着被子拍了拍,声音温柔似水,“惜枝,今日的事我可以?跟你解释,你先出来?好不?好?”
藏在被子底下的身子蠕动了下,却不?是要出来?,而是……连人带被往里面挪了挪,逃离她的手心。
宋渝归:……
“你这样会憋到的。”
她继续温声细语。
大抵是耳边的每一句话,都如此温柔,就像这段时?日并不?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一般,薄被微微颤抖起来?。
宋渝归满眼心疼,恨不?得将人抱在怀里好好哄一番。
被子被人用力掀开,露出蜷缩在里面的小女孩。
沈惜枝恍然失去保护,心中既怨又恨的情?绪还未收敛好,抬眼时?就不?注意泄露了些许。
宋渝归一愣,心中闷疼,抿了抿唇没?说话,只?是弯腰强行?将一团小姑娘抱了起来?。
干巴巴解释,“被子里太闷了,空气不?流通,这样对?,对?呼吸不?好。”
她说的话沈惜枝都听不?懂,听不?懂也不?像往日那般问东问西,而是默默将头往另一边一转,不?听她说话。
宋渝归抱着人坐在床边,思索着该从何处说起,好一会儿,才磕磕绊绊道,“你,你是不?是知道那个宋保想做什么?”
她还敢提他!
沈惜枝顿时?瞪圆了一双红兔子眼睛,怒目而视。
这次就当是她看错了人,宋渝归不?会悔改,她,她变得比从前还要无耻了!
一滴硕大的眼泪不?由分说从人眼眶滑落,宋渝归下意识伸手去接,滚烫的在她手心渐开,她疼惜的不?行?,手忙脚乱哄着,“别,别哭啊,我正要解释呢,哭什么,先听我说。”
泪水沾湿了浓密的眼睫,女子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想开口求一求,求她别将自己卖了,她不?想去伺候别人,不?想被别人触碰,又心有恨意,怨恨她如此无情?,赌着气不?肯向她开口低头。
从前不?知自己竟是这样有骨气的性子……
“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沈惜枝眼里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有这回事吗?
好像有,两个半月以?前,她有一天睡醒,忽然说自己很多事都不?记得了,问了她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可是……她以?为是宋渝归在捉弄她,后来?也并没?有当回事。
现在提起,又想说什么?
湿漉漉的眼睫颤了颤,沈惜枝没?有说话,沉默的厉害。
宋渝归见她呆呆,便伸手去揉她脑袋,没?成?想被人偏首躲开了,虽然让抱,但是不?给?摸,不?给?碰。
她默默收回手,佯装无事发生,一字一句认真解释,“这件事或许有人曾经起过心思,但我都不?记得了,我事先也并不?知道宋保有那种心思,是在路上碰见宋保,他说有关于我家人的事要告诉我,我家人不?就只?有你吗,我心想着,跟惜枝有关的事我可万不?能轻视,万一是有谁想欺负我家惜枝呢?万一我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呢?我太担心了,才会将他带到家里来?,想听听是什么关于你的事,但我没?想到他会说出那种话……”
宋渝归说完,低头去看怀中人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色,嘴巴张了张,还是先问,“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
沈惜枝自然认真听了,她也怕宋渝归真的装了两个月的好人,只?为将她打包卖给?别人,她很怕枕边人会做出这样狠心的事来?,怕的甚至想……想……
那般念想只?是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她便吓得在人怀里挺直了腰背,雪白?牙齿紧紧叼着唇瓣,不?,不?要,不?要那么做。
如枯骨般细瘦的手指不?自觉攥上女子衣襟,即便她怨恨,生气,不?甘,绝望,可她竟然,舍不?得这个人死掉。
即使对?方?或许背叛了她,甚至打算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