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晚不知怎的,羞怒交加,骂得愈是口不择言。
许桑衡好像很难过,但也好像没有,总之他?一句话都没再说?,沉默地?按住骂骂咧咧的我,给我那?处上完药后就离开了。
连续两日都未再回来。
32、
百吉见我久不答话,就问可是要派人去长乐坊通传一声,叫许桑衡回来。
我想了一想,对他?道,“不用,你跟我去一趟长乐坊。”
“我要亲眼?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33、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来过这所谓的烟花之地?,而这上京城中的长乐坊本就并非寻常之地?,十分富丽壮观。
长乐坊楼高约有四层,高楼匾上悬着无数的朱色灯带,而两侧则站满了招客的郎倌美姬,一个个皆穿着若丝,艳冶销魂,旁若无人地?在街边巷口寻机搭讪调-情?,便是有百吉在旁陪着,我也依旧看得瞠目结舌。
而这出入长乐坊的人中,竟还有不少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盯着我看,甚至还有人想伸手过来拉我。
幸而百吉一直将我护在身后,才让我没有被什么?人碰到。
百吉对此地倒像是很熟悉的,他?带我从东侧的小门进到堂厅,又给了堂中管事的鸨客两贯银钱,问清楚自?家公子所在的位置,就径自带我去到最高层的厢房。
路上,百吉低声对我道,“妙公子,这里面就是这个样子的,乌烟瘴气得很,但公子说?,正是这种地?方,才最易让人放松警惕,方便行事。”
软红烟罗,熏粉柔乡。
我实在无法将许桑衡同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一处。
许桑衡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道貌岸然,自?命清傲的,我同他?相识两世,除了每次口口我时像是被公狗附了身一样犯病,其他?时候,他?从未表露出对那?软玉温香的美人儿有何偏好。
他?要在这里行事,行的又是什么?事?
我满怀狐疑地?随百吉停在一厢房门前。
这厢房乃是长乐坊中再寻常不过的,是专为达官贵人准备的雅乐之间?,外头有若干护院把?守,百吉也是陪许桑衡来过几次,这帮人认得他?,才放了我们进去。
厢房十分宽敞,可以吃饭饮酒,亦可以听曲观舞,甚至连休憩用的软榻都备好了,内里熏香缭缭,丝竹之音靡靡入耳。
我推门而入时,厢房正中央的高台之上,一个露着大半截腰肢的胡服打扮的美姬正随着乐音翩翩而舞。
而许桑衡正同几个我不认得的男人把?酒言欢。
这些人中,皆都身着华服,身份显贵,举止不俗,应是京官朝臣之流。
许桑衡同他?们交谈,目光还不时瞟向那?舞蹈的女?子,弯着嘴角,兴味正浓。
再饮几杯后,许桑衡竟起身走到那?女?子身边,低头同她耳语,只?这女?子好像并不会说?话,一直指着自?己的嗓子在摇头,许桑衡这时却反欺身一步,目光若炬,说?话间?就要去抓那?女?子的手。
“公…公子!妙公子说?要来寻你…所以我…我带他?过来了…”
百吉瞥了眼?我,大概是看出我面色不好,便壮胆唤住许桑衡。
许桑衡见来人是我,嘴边笑意顿抿。
他?扭过头,冰冰冷冷的一张脸,通明的烛灯斜而下?,衬得他?眉眼?愈发沉静。
几息后,他?挥了挥手,让那?胡姬乐师等人先行离去,之后,就转过身,默然看我,好像是在等我先行开口。
这些我不认得的宴客中,倒是有认得我的,尤其在上次猎春宴之后,我同容望,同许桑衡之间?的关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其中一个便指着我道,“这不是四殿下?的男宠,那?北燕王家的儿子吗?许大人,你和他?…”
“四殿下?如今正在筹备婚事,朝野中皆在传这许清妙已然失宠。难不成许大人你趁此横刀夺爱?将这妙人给抢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