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模糊不清了。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孔, 只是从她使用的道法中勉强辨认出一缕气机, 猜测她是紫微宗的人。
可紫微宗的人有什么她不能见的?这个时候怕是因恶鲤而来, 她们不是更理直气壮吗?或者说师姐不让她看的理由跟恶鲤事无关?跟什么伤人的瞳术无关?越昙思绪纷乱如麻, 剑气在半空中不甘的盘旋,她的心中隐约跳出一个名字越兰泽。
这是个被她刻意遗忘的、久违了的名字。方才就是越兰泽在喊自己吗?越兰泽说自己不配做长姐,已跟她恩断义绝了吧?苦涩冲上心头, 越昙咬着下唇, 向谢寄愁喊了声:“师姐!”
谢寄愁那裹挟着刚猛无匹之力的一掌即将拍向越兰泽, 可在越昙声音响起的刹那,谢寄愁眉头微微一蹙, 停滞几分。越兰泽借着这个间隙遁离出去,她抬手捂住唇, 鲜血从唇角渗出,顷刻间便染红一只手。
“师姐, 我看不清。”越昙的声音夹带着一点哭腔、一点祈求,她转向谢寄愁所在的方向前进,周身的气机也杂乱起来。
谢寄愁心间一刺,她的杀意正炽,浑身上下燃烧着由恨引起的怒焰。她哑着嗓子跟越昙道:“昙儿,稍等片刻。”
她不会让越昙看见越兰泽的,她很快便会结束眼前的一切。眸中寒光一掠,谢寄愁看向护身法器尽数被打烂的越兰泽,冷笑了一声。她倒要看看没了倚仗的越兰泽还要怎么挡。一念乍然而起,天翻地覆间,神雷浩浩荡荡落下。白龙涧中的水潮向上逆冲,顷刻间弥补四野,与雷光交汇时化作一条闷雷滚动的长河。长河翻涌,好似狂龙出海,掀起一重又一重的雷浪。
越兰泽神色骤然变动,那股灭顶的浩荡威压降下,她的心中升起一股直面死亡的恐惧。不,她不能死。不管是谢寄愁变成鬼主,还是鬼主成了迷惑人的谢寄愁,她都要设法将姐姐救出!她眼下不是谢寄愁之敌,可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做到的!雷浪层层叠叠地拍至,越兰泽再度祭起法器,只是一个照面,法器与她一起倒飞出去。越兰泽筋骨俱摧折,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上端,可越兰泽没等来那夺命的一招。
一柄旋飞的伞骤然出现,宛如华盖般将她罩住,阻住那条汹汹的雷龙。一道碎裂声响起,伞面被狰狞的雷霆撕裂,可至少卸去大半朝着她冲来的力量。那条雷河化作的狰狞雷龙动荡翻滚,在炸裂声中,爆散成漫天水雾。
劫后余生的越兰泽松了一口气,她扭头看着神色凝重的同道,唇角扬起一抹很微妙的笑容。要不是场合不适合,她一定仰天大笑。
“越兰泽,你偷了《造化千夺经》,修习禁术?”紫微宗道人在赶到的时候看到越兰泽接招了,可比起追究越兰泽的过失,面前的鬼主更值得她们警惕!谁能想到鬼主会带着越昙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她到底要做什么?一众紫微宗道人心中警铃大作,纷纷怒视着谢寄愁。
越兰泽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坐起身运气。她被紫微宗道人看穿,不过她也不在意了,反正此刻这帮人无暇来管顾她,甚至还会保下她的命。她的生机来了!至于紫微宗当问天垣抛下她的时候,她就与紫微宗恩断义绝了!
正如越兰泽猜想的那样,紫微宗道人警惕地看着谢寄愁,打出一道信号。以她们的能力当然对付不了大乘期的鬼主。可现在法坛筑造得差不多了,各地已形成一张“天网”。有法坛做依托,道人可用最快的速度在道域中穿梭。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得到讯息的大宗师们便会赶来拦截鬼主!
谢寄愁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想要杀死这些碍事的紫微宗道人。她知道法坛的妙用,可那一切都是为了防备幽川而筑造的,她便没想着去破坏。她知道那些东西会成为她的拖累,可别无选择。紫微宗道人动了起来,她微微地抬起手,那煌煌飞动的法剑顷刻间破碎,道行低的紫微宗修士一震,顿时向后跌退几步,七窍中淌出血丝来。
越昙脑中嗡嗡作响,她听到紫微宗道人说话:“越兰泽?是兰泽?”先前只是一种让她心神不宁的猜测,如今得到证实。当年在禁法崖中越兰泽所说